他舉目無親,身如遊魂,只想混一口飯吃,陰差陽錯被謝璋在土匪手上救下,又隨著同村的郎君們走到了謝家的地盤,憑藉著一些幸運進入蒼字營,最後過關斬將成為謝家宗子的貼身侍衛。
但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的路在哪裡?
直到那一場驚心動魄的交鋒。
他看見了在痛苦之中、在面臨親人生死的抉擇之際依然義無反顧堅持了自己道的謝三郎。
因為重傷而回天乏術的謝璋虛弱地握住謝昀的手,“你會害了整個謝家……我真的悔恨……”
而謝昀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平靜道:“我們已經不能退了,父親,這個位置必須我坐,若不是我,那只有我死了。這件事我也必須做,如若不成,也只有我死了。”
他
() 在將死之人面前,毫不避諱“死”字,似乎在他看來,人都有一死,死得其所或是死有其因,便不是大事。()
那時的蒼懷環顧四周,和他同樣出自蒼字營的弟兄都面露悲愴,或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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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一刻,父與子之間,誰也沒有說聲對不起。
眾人低頭垂目,皆不忍看見生命迅速流逝的謝璋,只有他注意到了神光就要散盡的謝璋在最後一刻,似露出了一抹釋然的微笑。
蒼懷的心怦怦直跳,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謝家的郎君如天神一樣降臨,打跑了兇狠的山匪,把他們安置好了還要追去山匪老巢,徹底剿滅他們。
這是危險的事,蒼懷並不想恩人去涉險。
謝璋就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這世上有才之人建立秩序,有勇之人維護秩序,天下才能太平啊。”
他看著謝璋受傷的胳膊,又問:“草民身賤,郎君為何要救我們?”
謝璋笑了,好似只是隨口一句:“你們是新生的火種,我保護你們,日後你們就能保護別人。”
這句話讓蒼懷記了好多年,陰差陽錯他到了謝昀的身邊,成了他的貼身侍衛。
從此,謝昀的道就是他的道,他要為他保駕護航!
夕陽落下,暮色降臨。
謝昀回到扶桑城,沐浴後拿起了書坐在榻邊卻沒有看進去一個字,好像不遠處的蠟燭長得別樣生動,他看得出神。
蒼懷雖然在他身邊多年,但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猜透他的心事。
尤其是這心事與女郎有關係。
“郎君在想羅娘子的事?”蒼懷嘗試問上一句。
他聽人說過,有些煩心事說出來興許就會好很多。
雖然他不擅長談心,但是眼下郎君身邊只有他能說上一說。
謝昀放下書,朝他瞟了眼。
蒼懷馬上挺直了腰,緊張起來。
千萬別問他太複雜的事啊,他萬一答不上來,或者答錯了怎麼辦?
謝昀閉目嘆了口氣,彷彿知道自己的困惑是指望不上頭腦簡單的蒼懷。
蒼懷見他如此反應,猶如被人打了一記拳,臉逐漸火熱,終於把心一橫,開口道:
“郎君、郎君是擔心那捲賜婚聖旨嗎?”
他親眼看見郎君把聖旨拿出來,攤放在桌子上。
宦官來送聖旨的時候,他就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所以他知道那上面寫的是什麼。
那是賜婚給羅紈之的聖旨!
以至於他看著郎君僵坐許久,終於垂首提筆,面容凝重地在上面書寫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郎君會寫什麼?
不言而喻。
就如他所料,一等墨幹,郎君就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