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一回對喝藥生出了期盼之情。
李策抽回了氣,抬起身,快速幫她把小衣繫好,中衣套上,把被衾扯了過來蓋住她。
“等會,我去拿進來。”
餘清窈揚起唇角,露出一個乖乖的淺笑。
福吉在門口忍不住抱怨。
一說這個驛站實在太窮了,不但屋子破,就連個像樣的托盤都尋不到。
二是隨行的大夫們帶來的藥裡面能配置這類解藥的實屬不多,一時也不能去山裡尋藥,所以熬出來藥汁每個人都緊巴巴的,沒有再多了。
好在他和福安以及秦王殿下本人都沒有大礙,可以不用喝藥。
李策手穩穩端住藥碗走回床邊,木勺攪了幾下,散去了上面的熱氣。
餘清窈這會聞到空氣裡那苦地鑽心的藥味,秀氣的小鼻子皺了起來,杏眼裡露出了一絲恐懼。
李策吹了吹湯勺裡的藥,苦味朝她撲了一臉,好像鼻子眼睛都沾上了苦澀的味道。
她抿住嘴,小模樣看著是很可憐,但是李策也沒有因此心軟。
“大夫說了,這半碗藥已經是最少的分量了。”他把長柄勺抵出,抵在了餘清窈飽滿的唇瓣上,壓在那唇縫之間輕蹭,輕輕哄著她喝藥道:“窈窈,張嘴,一滴都不能剩。”
餘清窈餘光往下瞄見這一大勺黑乎乎的藥,心裡打起了退堂鼓。
她為難地用眼神拒絕。
李策挪開勺子,眸光溫和地望著她,“怎麼了?”
“……太大了,也太多了。”餘清窈可憐巴巴地瞅了瞅他手裡的大勺子。
與那小碗極不搭配的大勺子幾乎有她拇指那麼長,寬度更是有三並指那麼寬,像一艘小船載著又滿又深的藥汁就要往她嘴裡灌。
可想而知,最可能的結果是沒等她來得及嚥下,就得吐出來。
李策聞言,就將勺子裡的藥倒去一半,再次伸了過來。
“好了,我慢慢喂,你慢慢喝,好麼?”
餘清窈勉為其難地答應,但苦藥汁一入口,她就作出想嘔的反應。
李策及時抬起她的下巴,不讓藥汁能夠順勢從她嘴裡流出來,他溫聲勸道:“不要嘗味,直接嚥下去。”
苦汁就是不能去品嚐,要不然舌頭都要苦掉了。
餘清窈淚眼婆娑地大口吞嚥,好不容易才沒有把藥吐出來。
只是才半勺藥,她就苦得要把舌頭伸出來抽氣了。
好像這樣能讓苦澀的味道快點散走。
李策拿勺底輕輕蹭了下她舌,不免笑道:“這才小半勺就這樣,後面還多著呢,這可怎麼辦?”
他搖了搖手裡的藥碗,裡面還有小半碗冒著熱氣的湯藥在打轉。
“可是真的太苦了——”餘清窈覺得那藥一路從胃裡苦到了臉上,她奇怪地望著李策問道:“為何殿下一點事也沒有,也不用喝藥?”
李策重新勺起半勺藥汁,在嘴邊吹了吹,不容拒絕地抵了上來。
“我小時候喝過很多解藥,現在身體裡可能還沉積著解毒的藥性,所以這些藥對我的作用沒有那麼大,張口。”
餘清窈愣愣地含住小半個勺子,都還沒嚐出苦味,就把藥嚥了下去。
為什麼殿下小時候會喝很多解藥?
難道是他小時候就中過很多毒?
“漏出來了。”李策沒有留意到餘清窈憐惜的目光,用乾淨的指腹,擦了擦從她唇角漏下的一滴藥汁,反蹭回到她唇上。
濃稠的藥汁搖搖欲墜地掛在她嬌嫩嫣紅的唇瓣上,就被她下意識用舌尖捲進檀口裡。
他抬眸終於看出了餘清窈的走神,唇角噙著笑,加快了動作,再次勺了藥。
這次的藥汁比半勺還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