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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怡亦是舉起了手中酒碗,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劍南軍同段家軍將士亦是端起了酒盞,紅著眼睛整齊的將酒倒在了地上。
顧從戎老淚縱橫,“你們可瞧見了!段怡給你們報仇了!那前來犯邊的狗賊們,幾乎叫他們屠了個乾淨!”
“從今往後,這世上所有的人,都知曉,我們喊出來的,不是一句空話:犯我國界者,必誅!”
“必誅!”所有人齊聲喊道。
顧從戎擦了擦眼睛,“段怡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從此劍南交於她手中,你們便可以安心了。”
他說著,踉蹌著站了起身,段怡同顧明睿趕忙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扶住了他。
祈郎中抓起籃中的紙錢,朝天一灑。
那些戰死的將士們的遺孤,都痛哭了起來……
今日的夜,好似來得格外的早,不久之後天便黑了。
祈郎中端著一碗湯藥,走到了段怡的門前,屋子裡還點著燈,卻是沒有人影晃動,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將那湯藥放在了一旁的小桌邊。
段怡穿著甲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著,便是他進屋中來,都沒有醒。
他的目光柔和了幾分,拉開一旁的薄錦被,輕輕地蓋在了段怡的身上,然後掩上門,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祈郎中站在長廊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數萬個壯漢一起打呼嚕,如雷震耳不說,它還如泣如訴,九轉千回,不知道何時便突然轉了一個彎兒,朝著意想不到的地方呼嘯而去。
祈郎中覺得,他此刻當真是文思泉湧,提筆能寫萬字《鼾聲賦》。
他搖了搖頭,甩掉了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們從接到傳信,一路急行軍趕來,然後再連戰數場,幾乎沒怎麼歇過。
先前靠著要驅敵的意志力撐著,到如今敵人已退,一瞬間便心安了,疲倦如潮水一般上了頭。
他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朝著段怡旁邊的屋子行去。
走到門口,他便忍不住搖了搖頭,屋子的大門敞開著,蘇筠橫在床榻上,腦袋枕在了韋猛的肚子上。韋猛全身只有頭蓋著薄被,隨著他的呼嚕,那薄被被吹得一起一伏的,看著像是鬧鬼似的。
再看那刺客穀雨,直接便睡在了地上。
聽到了腳步聲,他快速的張開了眼睛,見是祈郎中,又合上眼睛睡了過去。
祈郎中無語的搖了搖頭,嘀咕道,“兔崽子們,一個個的不省心。我明明只有一個兒子,竟是生出了兒孫滿堂的疲憊感!”
他將韋猛的頭上的被子扯了下來,給蘇筠韋猛蓋上,又搬了一床放在了一旁的躺椅上,用腳輕輕地踢了踢穀雨,“小王爺慣常不會睡,從前老賈治他,就差在軍中的床榻上,給他打口棺材了。”
“你一個刺客,擱地上睡著寒氣入體,老了之後得老寒腿,輕功還使得出來?別在這裡睡了,上我哪裡去,可先說好了,那匕首放好了,別夜裡頭割著我。”
穀雨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的站了起身,他沒有說話,卻像是跟夢遊似的,乖巧的跟著祈郎中進了他的屋子,見著床便倒了下去。
祈郎中瞧得無語,給他蓋好了被子,然後走出了小樓。
邊城城樓同襄陽城一樣,遠比其他的城池要修得高,他腿腳不便,一瘸一拐的有些艱難的走了上去,四周靜悄悄的。
祈郎中緩緩地走了過去,朝著顧從戎遞了一個瓜,“年紀大了瞌睡少,倒是便宜你我了,正好有兩個瓜。白天我還發愁,就兩個那幾個兔崽子,還不打破了頭。”
顧從戎笑著接了過來,有些懷念的看了看手中的瓜,“你旁的不行,種瓜倒是一把好手。旁人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