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也不能為了凸顯我聰明,就把別人都當傻缺。”
老賈並不意外,他用餘光偷瞄了一下站在不遠處恰好能聽到二人談話的程穹。
又問道,“那你今日搶了田家金銀,就不怕真如田管家所言,襄陽派大軍前來?”
段怡一聽,頓時哭喪了個臉,“不過半年,一個莊子賺的錢而已。有錢人的事情,咱們是不懂的,想想我二姐姐,兩個鋪子,說給就給了……”
“這麼一點,於那姓田的而言,就是大腿上頭拔了一根毛,不值得他冒著同竟陵還有荊州打一架的風險,領軍而來。”
越是這麼算,越是恨不得插上翅膀打到襄陽去,宰了姓田的肥羊是怎麼回事!
劍南故人
老賈跟了段怡這麼些年,又豈會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他目光放空,眼神悠遠,語重心長地勸解道:“就當是先存在姓田的那裡了。”
站在不遠處的程穹,一臉的木然。
他就知曉,一旦開了頭,他的往後餘生,都要絞盡腦汁,給段怡粉飾太平!
天下竟然有這麼無恥之人!
搶了一隻雞腿不覺得羞愧,她還惦記上了一整隻雞。
青牛山眾人滿載而歸,雖然已經夜深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困頓,尤其是那周度,扛著釘耙走在前頭,竟是吆喝起山歌來。
段怡騎在馬上,聽著這新奇的山南小調,不由得也覺得歡愉起來。
重重的車軲轆壓在雪地上,拉出了長長的車輪印兒。
回去帶了輜重,竟是比來時還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行人便押著金銀,還有那莊子庫房裡囤著的糧食年貨,臘味美酒到了那青雲山上。
隔得遠遠地,段怡便瞧見了祈郎中站在寨子門前的身影。
他拄著柺杖,冒著風雪,見段怡冒了頭,卻是哼了一聲,一瘸一拐,一深一淺的朝著寨子裡走去。
段怡聽著耳邊的歡呼聲,翻身下了馬,她快步上前,追上了祈郎中,遞給了他一個木頭盒子,“莊子裡藏了不少好藥材,我瞧見一根好參,巴巴的搶來孝敬你了。”
她說著,眨了眨眼睛,“先生擱門前望穿秋水,可是在擔心我?”
一旁的蘇筠見到段怡回來,早就合不攏嘴了,他哈哈一笑,說道,“那可不是!跟那望夫石似的。我說老郎中,段怡是什麼人啊?打劫個莊子,那還不是勾勾小手指頭的事兒!”
“老郎中卻是怎麼都不聽,還抬腳踹我!”
祈郎中老羞成怒,對著蘇筠哼了一聲,“老牛等著肉下鍋呢,你還不快些去拿?”
蘇筠眼睛一亮,拔腿就跑,衝著剛回來的韋猛招了招手,“來來來,肉肉肉!”
韋猛大吼一聲,“肉肉肉!”
說著從車上扛起一頭豬,跟上了蘇筠,兩人一個高一矮一壯一瘦,卻邁著整齊的步伐,飛速的朝著老牛的伙房奔去。
祈郎中瞧著,沒好氣地接過那木盒子強行塞入了自己的懷中,將胸前塞得鼓鼓囊囊的,看著便十分的彆扭,“啷個會是擔心你?我是擔心你不回來,蘇筠那臭小子,能把我吞吃了去。”
“還有臉說我……這青牛山的草根都要被他薅禿了,問了一晚上,為何你不帶他去了!”
他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哼了一聲,掉轉頭又一瘸一拐的朝著寨子門口行去。
“被你們兩個小崽子帶偏了,我是在那裡等劍南的故人。”
段怡一愣,一把扶住了祈郎中。
下雪天路十分的溼滑,他們雖然蓋好了房子,但這禾場是要練兵用的,不便鋪上硬邦邦的青石板,是以只是把它整得平坦了一些,清理掉了會扎人的尖石頭子兒。
她是習武之人,下盤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