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你還能有好事找我?你把老三趕出去,我就高興了。”
謝景衣不接那個茬兒,以永平侯的本事,要趕謝老三出門,還不容易,他既然沒有動,定是有旁的考量罷了。
“真是好訊息。官家放出風聲來了,要我二姐姐進宮。您知道的,我二姐姐天姿國色,咱們老謝家要發達了!”
謝景衣說著,眯著眼睛看了看永平侯的神色。
永平侯拿著雞腿的手,停滯在了半空中,眉頭緊皺著,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舒展看來,抬起頭來看著謝景衣說道,“這倒是個好事,就憑那張臉,就不像是會失寵的。”
永平侯說著,咬了一口雞腿,“可惜你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叫柴二那個混賬給叼走了。若進宮的是你,那老謝家才叫真的發達了。”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有想到,也被人糊了眼。姓柴的再本事,頂天了做個相公,浪費你一身本事。”
謝景衣意味深長地盯著永平侯看了又看。
“小孩子家家的,心思不要那麼多。我這張老臉上,除了褶子,還有什麼值得你看的。”
謝景衣託了托腮幫子,也扯了一根雞腿,啃了一口,“您可真夠狠心的,百無禁忌呢。”
永平侯將雞骨頭往桌子上一扔,拿著帕子擦了擦手。復又起身關了門,然後才對著牆上掛著的家和萬事興,五個大字中,那個和字,狠狠的拍了一掌。
果不其然,牆突然裂開了,出現了一條往下的地道。
永平侯抄起一旁的油燈,率先一步,往下走去。謝景衣毫不猶豫的緊隨其後,剛一進去,門便自己個關上了。
“話本子裡說,奸佞之臣,都有密室,原來是真的。”
永平侯將密室裡的燈點亮了,尋了個墊著虎皮的椅子坐了下來,“你若是有了自己的宅院,密室幾何?”
謝景衣伸出了三根手指頭,“狡兔三窟,起碼得有三個,我方心安。”
永平侯笑了出聲,過了一會兒,方才面色嚴肅起來,“你何必試探於我?如今你阿爹搭上了王公的大船,你大兄中了探花。你二姐要是進了宮,再得柴家庇護,何愁不興旺?”
“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作甚要刨根究底?是也好,不是也好,又有甚關係?祖父年紀已經大了,除了安安穩穩的渡過餘生,並無他求,不想捲入亂七八糟的事情裡,也並不奢望子孫後代如何光宗耀祖。”
“說白了,人死了就是一抷黃土。位極人臣又如何?百年之後,誰還記得一個謝字。糊塗糊塗,難得糊塗。你是個聰明人,不要太過執拗。”
謝景衣搖了搖頭,“若我那二姐姐不是我一個爹孃生的,我也同祖父一般想法。”
永平侯嘲諷的看了謝景衣一眼,笑而不語。
他伸出手來,指了指天,“天要下雨,你還能叫他不下不成?”
謝景衣明白他話中之話,無外乎是,說是透露口風,但那可是官家,他說想要你姐姐進宮,你還敢拒絕了不成?
“為何不行?你讓天不想下雨,不就得了。再說了,便是下雨,也能撐傘,淋得到別人,淋不到我。雖然如今分了家,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祖父不願意惹事,我也不願意惹事,可有人要惹我,我也沒有辦法不是。”
永平侯嘆了口氣,看著謝景衣稚嫩的臉,有些恍惚起來,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不知曉天高地厚,總覺得天下沒有什麼,不在自己個的掌握之中,年輕可真好啊!
“當年舊事,也不只是您一個知曉。倘若官家要我阿姐進宮,乃是那人布的局呢?您知曉的,萬一……那便是為世俗所不容的醜事,天都要震動的。”
“您知道的,倘若我有不測,祖父您安度晚年的美夢,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