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羨聽著,耳朵豎了起來,他餘光一瞟,只見池時夾了一大塊魚肉,往自己個嘴裡送。旁人都喜歡吃那魚肚,刺少肉鮮活。
可偏生池時喜歡吃魚背,那湖湘之地的人,天生都有一條好舌頭,魚肉進了嘴中,肉便下了肚,一張口吐出的全是刺兒。
雖然之前河邊發生了命案,但是並沒有影響河面上畫舫人的心情,到了這個時候,咿咿呀呀的小曲兒開始唱了起來,彷彿連吹來的風,都滿是甜膩的脂粉氣……
“吃你的魚吧,聽說你喜歡吃魚唇?各宮人吃魚,都發現嘴巴美了,還當曾祖母要她們謹言慎行呢,我聽聞宮中有段時日,連狗都不敢叫了。”
周羨看著,夾了一筷子魚,打斷了關曳的話,關曳一見碗裡有了吃食,高興的低著頭,吭哧吭哧的吃了起來。
三人都有默契,沒有說當初在莊子上相遇的舊事,只說了些京城裡有趣的事兒,便早早地散了。
周羨同池時並肩走在河岸邊,這裡越夜好似越亮,河上燈火點點,彷彿是一條璀璨的星河一般,河邊的風有些大,吹得池時的頭髮,胡亂的飛舞起來。
周羨一個轉身,同池時換了一個邊兒,替她擋住了河風,“關曳還在學規矩,連睡覺都有嬤嬤盯著睡,務必要將他的睡姿給掰過來。我本想要替他說上幾句……”
“這一樣米養百樣人,他以前自由慣了,大可不必如此。可他自己甘之如飴,我便不多事了。”
池時腳步微頓,這會兒功夫,他們已經走到了先前蔣昌死的地方了,不過她沒有停頓很久,便又走了起來,“小時候無人管束,長大了便覺得,有人管著,是關心。”
第三二四章 又見碎片
周羨順著池時的視線看了過去,心中一軟,“阿時當真是嘴硬心軟。你明明覺得那白姨娘同魏姨娘很可憐,蔣昌死有餘辜,作甚還要說那樣的話?”
“法理不外乎人情,你放心,京兆府的夏大人並非冷酷無情之人,他自是會斟酌而定的。”
池時看了看那草地上,先前太過人在那裡圍觀,連草都被踩得好似矮了三寸,死了人的船飄在岸邊,別她用石頭打的孔,還能夠透出光來。
“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查出,誰是殺死蔣昌的兇手。”
池時輕聲說道,“所以,我沒有什麼資格,去說一些同情的話,漂亮的話。很多人都為人情說話了,法理因為冷冰冰的,我便替它說了。”
周羨伸出手來,拍了拍池時的腦袋,又從袖袋裡,掏出了一個蜜制金桔來,“再吃一顆這個麼?先前在床上,看你愛吃,我便裝了兩顆。”
金桔生於長江以南,秋冬方才得食,如今桌面上擺的,外頭都裹著白白的霜糖,酸酸甜甜的,吃了潤肺,最近京城颳起了金桔風,不少達官貴人桌面上,都有了這種甜果子。
池時拿起了一顆,神色有些怪異的拿起一顆,塞進了自己的嘴裡,“你不知道麼?這東西都是我阿孃運過來的。南賤北貴,南地去歲大豐收,爛在土裡都沒有人要。”
“阿孃叫人制了,送來北地,到是成了待客的好東西了。小時候我格外喜歡吃新鮮的,皮很甜,肉很酸。”
周羨也拿了一顆塞進了嘴中,他對著池時豎起了大拇指,“活該你阿孃能賺到錢!”
他正說著,卻瞧見池時也對著他伸過來了手,他笑了笑,“莫不成咱們兩個,都連吃帶拿的?先前關曳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並無選妃的打算。”
池時“哦”了一聲,“你看看這個。”
她說著,攤開了手心……
周羨嘴中含著金桔,說話有些含混不清,他的臉色陡然大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從懷中掏出了一方帕子,朝著池時的手心一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