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的將那東西拿了過來。
這是一小截碎玉鐲子。
同當初他在祐海,從那個被老虎吞下肚的老宮人遺物裡拿到的玉鐲子碎片,一看便是同源。
因為事關他母親的死,他不知道觀摩過多少遍,那種熟悉感,簡直刻進了骨子裡。
“你是從哪裡來的?”周羨著急的問道。
池時腳步未停,繼續走著,卻是壓低了聲音,“你身上的珠子掉了,滾到了魏姨娘的腳邊,我去撿珠子的時候,她趁人不注意,塞到我手中的。”
“我之前一頭霧水,不知她是何意。等吃鱖魚的時候,看到了南地的金桔,方才想起來在祐海的時候,你給我看過的,玉鐲碎片。”
“我叫曹推官同蘇仵作將魏姨娘帶走,也是想著,她這個人身上還有別的秘密。”
見周羨一臉驚訝,池時勾了勾嘴角,“是不是沒有想到?咱們兩個配合默契,就著那顆珠子,你去抓了水鬼,可有更聰明的人,抓住了機會,送出了這個……”
周羨點了點頭,拽緊了手中的玉鐲子碎片,用餘光瞟了瞟四周,見並沒有可疑的人,快速的將帕子連同玉鐲子碎片,塞進了自己的懷中。
“等我回去之後,便會拿出來做比對。現在咱們去京兆府,聽她是怎麼說的。”
池時輕輕的嗯了一聲。
周羨快步的牽了兩人的馬來,這一黑一白的兩匹馬,在河邊樹下,一直吃著草,也算是飽餐一頓了。
“對了,這匹白馬,是送給你的。有時候罐罐耍賴皮不想出門,亦或者是要去遠一些的地方,你便騎馬去。”
池時摸了摸馬背,一個翻身,躍了上去。
這白馬同周羨的黑馬,耳鬢廝磨了一翻,方才一前一後的,朝著呢京兆府行去。
夜裡頭的京兆府,只在花街那邊,熱鬧非凡。大部分的巷子都冷冷清清的,尋常的百姓捨不得點燈費蠟,多半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快馬賓士了一會兒功夫,便到了京兆府門前,池時同周羨徑直入內,剛一進門,就瞧見了院子裡停著的大棺材,以及正往棺材上頭蓋著毛氈的蘇仵作。
“殿下同阿時怎麼來了?案子因為阿時你都查清楚了,我驗屍寫完了卷宗,明日夏大人便會開堂審理此案。太晚了,其他的人都已經回去了。”
池時點了點頭,“那個魏姨娘呢?我擔心蔣家會對她不利。”
蘇仵作笑了笑,對著池時眨了眨眼睛,“阿時同你阿爹一樣。因為案情未明,她是否是共犯,還有待審問,所以我將她同白姨娘,還有她舅舅一道兒關在獄中了。”
“京兆府的大牢,區區一個蔣家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手伸過來的。”
蘇仵作說著,從腰間取下來一把鑰匙,扔給了池時,“你們去罷,下頭有獄卒守著,他們識得楚王殿下。我蓋好棺材,便要走了。你們也早些回去,今夜起了風,瞧著是要落雨的。”
池時同周羨對視了一眼,也未同蘇仵作解釋太多,拿著那鑰匙,便進了地牢。
魏姨娘被關在單獨的一間牢房裡,裡頭乾乾淨淨的,石板床上鋪著新鮮乾燥的稻草,被子桌子一應俱全,同其他的犯人,遠遠的相隔開了,一看便是有人特意交代過的。
見到池時同周羨過來,她絲毫沒有驚訝。
“沒有人跟過來吧?”魏姨娘問道,她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孩子的奶氣,但是整個人卻鎮定無比,同之前在河邊瞧見的那個嚇得不知所措的孩子,那是截然不同。
周羨點了點頭,“你是何人?”
魏姨娘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名叫魏語。我母親曾經在宮中伺候過娘娘。娘娘過世之後,先皇遣散娘娘身邊的近侍出宮,以顯仁德。”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