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那之前,我父親只有祭祖的時候,方才會回去。祖上雖然也有仵作,但是都沒有弄出個什麼名堂來。他們的手札,多半寫得像是縣誌一樣,不會有人去看的。”
周羨心下了然,厲害大能寫書,那叫傳秘籍;平凡人寫書,那叫練字;人都想看秘籍,可沒有人想去廢紙簍子裡撿別人的習作看。
當時池祝乃是不世天才,又有曾祖父的光環在,已經得到了天下第一秘籍的人,對於旁的,自然是看都不會看上一眼的。
“我也是小時候被祖母罰跪祠堂,閒得無聊,發現那本書被人拿來墊了桌子。翻開一看,上頭寫的乃是我老祖宗四處遊歷的遊記,其中便有說到這種毒。”
“像這孩子,乃是養毒的器皿。他們一邊用毒,一邊服用解毒的藥。同他們親近的人,沒有用過解藥,慢慢地就會死了。而他們自己,長到了一定的年紀,解藥再也壓制不住,便會爆發出來……”
池時說著,又看起了那具骸骨,“楊喬三歲被拐,死的時候,只有五六歲的。他的毒尚未養好,咱們驗一會兒屍,沒有關係的。”
“可是,你阿爹他們就算不知道有這種毒,他們不會聞到淡淡的香味嗎?那也應該會記錄在他們驗屍的冊子裡吧?譬如說,屍體帶有奇異的香味之類的!”
周羨不解的問道,同池時相處得越久,他已經習慣於這種有話就問,有屁就放的節奏了。京城裡的那些彎彎繞繞的場面話,在池時這裡,是完全不需要的。
第二三三章 一對魚燈
池時給了周羨一個讚賞的眼神。
“你跟在我身邊,的確大有進益。”池時感嘆道。
周羨無語,他想搖扇子,卻發現自己兩手空空的,因為穿了夜行衣潛行回來,不能帶象徵著身份的東西。
“你這話說得,像你是我爺爺似的。”
池時挑了挑眉頭,認真的看向了周羨,“我知曉你覬覦我的錢財,想認我做爺爺,但是我不想要孫子。養兒防老,就是為了有送終之人。”
“我若是死了,自有棺材鋪子的夥計們相送,用不著你了。”
周羨深吸了一口氣,“所以為何手冊上沒有寫?”
“因為燈下黑,有的時候,優點也會變成缺點。我池家人驗屍,同你以往見過的仵作,有何不同?”池時問道。
“快,狠,準!以前我也見過別人驗屍,他們通常驗一具屍體,要很長時間。有時候甚至壓根兒不去現場,等著推官叫衙役把屍體送去了義莊或者衙門裡,然後方才開始驗屍。”
“說是驗屍,也就是粗略的看。真正會像你一樣剖剖縫縫的人,就更加少了。”
池時點了點頭,“沒錯。我阿爹驗屍,同我一樣,十分的快速。我們都想著,早些破案,讓死者洗清冤屈,然後早日入土為安。是以,很少會將屍體放置很久之後,然後再去重新驗看。”
“因為等不到那時候,案子就已經破了。”
“梁人愛好薰香。屍體帶有香味,正常人都會覺得是薰香的問道。可咱們發現的是骸骨,骨頭還香,那就不正常了!所以我說,我阿爹他們是燈下黑了。”
周羨聽著,看向了池時,夜空之中,她的眼睛顯得格外的亮,比天上的星星都要亮。
他覺得,不是什麼燈下黑。
完全是因為,池時不光天賦異稟,而且還努力遠超常人。
他小時候也經常被罰跪祠堂,他那會兒在做什麼呢?
周羨及時的剎住了自己回憶兒時的念頭,“你接著驗,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我們。我去扒衣服。”
池時點了點頭,她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根斷了的腿骨,仔細的看了看那斷面,確認同她在手札中看到的情形一般,方才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