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勺無語的看了眼林碗。
“二師兄您跟以前還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們小時候就是這樣的,師父要是生氣了,就要偷偷摸摸在旁邊觀察,二師兄那會就愛隔著窗戶觀察師父的表情,要是笑了,那就說明她不生氣了,這樣他們師兄弟幾個的危機就解除了。
看著這樣的二師兄,在國外多年的許勺終於有種回國的落地感。
林碗嘿嘿一笑,“我老婆也說我十年如一日,跟以前沒區別。”
張瓢探個腦袋過來,“嫂子說的大概不是誇獎的話。”
林碗把他的腦袋拍開,“滾滾滾,你嫂子對我絕對是誇獎,要你在這胡說。”
張瓢往後躲開,得,就這傻不愣登的禿頭,嫂子能是誇獎才怪呢。
許勺眯著眼睛笑,手裡削著個胡蘿蔔。
呂鍋無視幾個師弟的吵鬧,拿著一大塊牛肉放在許勺手邊。
“做羅宋湯?”
“還是大師兄清楚,對,在國外有幾個國外朋友,他們那是羅宋湯的發源地,做的最正宗。不過口味上跟咱們可能有點不大符合,但嘗一嘗,也沒關係。”
海城人有喝羅宋湯的習慣,以前許勺不懂,還做給那些朋友嘗過,結果被他們說口味不對。
“你在外面還好嗎?”
呂鍋有點猶豫,因為他一直認為自己沒做好大師兄的樣子,對師弟們都存著愧疚的心,尤其是小師弟,他離得最遠了,這麼多年了無音訊,就連想回國,都充滿了波折。
許勺把胡蘿蔔切塊,再把牛肉也切成大塊,洋蔥很隨意的切好。
聽到大師兄這麼問,許勺笑了起來。
“挺好的,認識了很多朋友,也經歷了很多事,現在有妻有子,能帶著錢回來投資祖國,怎麼會不好呢?大師兄您別說這個了,幫我切一些雞丁,我還想做個宮保雞丁。”
等呂鍋離開,許勺垂下眼眸,他做菜的手法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做菜和師父一樣,不緊不慢,不慌不亂。
現在他做菜則是粗放,在國外一定是不習慣的,剛開始開餐館,就他一個人,也沒錢請別人幫忙。一個人忙多了,做菜就沒那麼講究。
若是有師父在,還能說他兩句,但師父不在了,他就只能自己調整。
和師父他們說自己後來被庇護了,還和那些人成為朋友。可這個過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他小心翼翼的和他們相處,哪怕是後來娶了他岳丈的女兒,過得依然小心。
他靠著自己,一點點爬起來,一點點掌握話語權,一點點的讓自己這個被看不起的華夏人成為另一個國家的上層人士,哪裡是那麼簡單的。
他唯一的手藝,就是做菜,他經營著餐館,不斷的調整口味,他要去迎合那些外國人的胃口,不然他永遠都做不起來。
他說給大家嚐嚐正宗的口味,這只是藉口。
在外面呆了這麼多年,他早就忘了師父教他們做的羅宋湯應該怎麼做,他只是……忘記了。
許勺做的第一碗羅宋湯送到了廖清歡的面前。
非常大塊的牛肉臥在紅色的湯裡,紅菜頭隱隱約約探出來,還有一大塊的老酸奶浮在湯麵上。
廖清歡挑了挑眉毛,舀起一勺子送到嘴裡。
酸,酸得人打抖,大抵是將所有的酸都激發到了極致,才能酸得如此徹底。
她咳了一聲,不能說不好吃,確實能輕鬆的將人的胃口挑起來,但實在是太酸了,多喝兩口都要倒牙的感覺。
“是不是太酸了,唉,那邊的口味就是這樣,我只是想讓師父你嘗一嘗。”
許勺緊張的搓著手,看著師父的眉頭很不安的樣子。
廖清歡趕緊搖頭,“不會不會,口味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