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被人按下了暫停鍵,看著他難受得弓起身子,聽著他破碎痛苦的呼吸,我做不出任何一點反應。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個我以為沒什麼能夠擊垮他的陸召,那個永遠都不肯將內心最深處展露給我一星半點的陸召
哭了?
是因為我嗎?
可這又是為什麼?陸召為什麼會因為一場病,被情緒拉扯到了無邊的深淵裡,痛苦至此?他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是在問我當初發給他的簡訊?
但事情已經過了五年何必現在來討要我的原諒?
這當中是有什麼缺失的環節?
我會去的。陸召呢喃,說話時,噴出的灼熱全都沁入了我的腕心,修然,如果
他喘得厲害,說話吃力且含糊不清,不像是在對我說,反而更像是夢中的囈語。所以即便我傾身貼過去,也聽不清多少
我會去的他反反覆覆地說,對不起,阿然我不阿然阿然
我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陸召細碎顫動的背脊上,無意識的動作,本能一般安撫著他。
他重新看向我,眼底凝著最沉最深的苦楚,似是又清醒般,咬著特別清晰的字音對我說:裴修然,不要原諒我。
我心裡被他這句話揪起了一片酸澀。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垂頭去替他掖毯子,好好睡會兒。
陸召沉沉地嗯了一聲,他應是已經收拾好自己崩塌的情緒了,拿手蓋著血紅的眼,收斂起了嘴角,抿著唇只留下兩道鋒利的唇線。
他又成為了那最難以窺探的陸召。
半小時後送檔案的人打了我的電話。洛丘河這人辦事還是比較激靈,沒讓人直接送到樓上來。我穿好外套,悄聲離開,下去取。
再上來時,陸召已經醒了,捏著眉心問我:怎麼不讓人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