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召。
他將打聽到的事情轉述說道,消防車都到門口了,就那點路,陸召死活等不了。跟瘋了一樣就往火場裡衝比瘋狗還瘋,沒人攔得住。
具體你們發生了什麼,只有陸召自己知道。據說,他一直把你送到救護車上才肯鬆手,就那個時候,醫護人員才發現陸召手受了傷,脫臼了。
我那天剛出航站樓,老高一個電話,我聽到你出事,真當場就跪在機場大廳,半天沒起得來。陸召直到我和老高出現,才肯去處理自己的傷。
你昏迷的兩天,陸召都魔怔了,就守著你。我都看佛了,他這瘋起來的勁頭,我覺得哪天你要是沒了,他能跟著你去。真特孃的神經病一個。
但話說回來,我以前是真討厭陸召。但這回,也是真的謝謝他,如果沒有他席子忽然止住了話頭。
我沒有給席子回應,只是疲憊地又閉上了眼。
、焚心
由於一直在病床上躺著,也沒力氣每天去做拉伸和按摩,以至於某天夜裡我犯了一次比較嚴重的痙攣和神經痛。病床的護欄被我攥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背上撕裂般的疼讓我眼前發花。
我聽到自己的腿踢在病床擋板上發出的響聲,但卻無法控制分毫。疼痛和連續不斷的咳讓我呼吸艱難,我捶著自己的胸口,如同快要溺弊一樣汲取著空氣。
疼到無法承受的時候,我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將那一聲聲的痛呼悉數堵回喉口。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和自己較勁,也許我從很早以前就用開始用愚蠢的方式懲罰自己。
陸召回來第一時間按了呼叫鈴,跟著就是一圈人圍著我,有人壓著我的腿,有人在給我注射止痛針,有人給我套上了呼吸機。我聽到自己在痛苦裡小聲囈語,走開
也聽到陸召一遍遍安撫我:忍一忍,很快就不難受了。
你騙人陸召,你騙人越來越昏沉的意識,讓我來不及思考,話就已經說出了口。
陸召湊過來與我額頭相抵,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撥出的氣帶著明顯的顫抖。
因為這一場變故,我又在醫院裡多待了這麼幾天。陸召將我看得更緊,那架勢幾乎要跟我一起住在病房裡,他才肯安心。
我覺得有點嘲諷,當初我出車禍,半張身體都埋土裡了,陸召沒出現,只用一條我們分手將我打發了。現在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卻還如履薄冰一般。
珍而重之。
但在我眼裡,一切都已經晚了。我和他之間的裂縫再無法修補,因為我沒有第二雙腿,可以那麼肆無忌憚地奔向他。
起火點就在502,連著燒了一片,你家現在也一塌糊塗,你出院之後先跟我回去住,等重新裝修完了再回去。席子給我遞了片蘋果,我搖頭婉拒。
不了,我還是回家。我嗓子還沒好透,說話依舊帶著沙沙的音色。
倔尼瑪呢?你家客廳牆面都他媽燒黑了,我買的那張沙發都燎了一半,窗玻璃爆了好幾扇,你回?你怎麼回?你往哪兒住?
臥室沒事,可以住。
席子被我氣得要瘋,指著我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這時,陸召也來了,他凝視著我說:你跟我回去住。
我置若罔聞。
我知道你的顧慮,陸召的聲音沒太多的情緒,我都已經準備過了,所以你可以放心跟我回去。
我冷笑一聲,再抬眼時,眼裡應該存著幾分涼薄之意,你知道我不會跟你回去,又何必做這麼多?
席子瞪眼看向我。
陸召深吸一口氣:修然,你現在身體沒好,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回去。
怎麼?陸總這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我偏頭咳了兩聲,就因為我是個殘廢,所以連回個家都要□□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