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月明和葛玉佩到了本市最大的醫院檢查,兩個人都檢查了,結果出人預料,兩個人各項指標全都正常.葛玉佩沒有白血病,範月明也不是死精子.
兩個人相擁而泣,然後,拉著手走出醫院.
唉,那些小醫院真害人啊.這最大的醫院,已經實行全額補貼,不許賺錢了.所以,大醫院的檢查,都沒有任何功利心和創收要求了,所以,被檢查的病人,才會得到真實的化驗指標.
範月明和葛玉佩不願意鬆開手,兩個人就這樣手拉手的在街頭走著.
範月明說:也許不是醫院化驗錯了,也許,是我們在農村呆了幾天,讓大自然和陽光,還有清新的空氣把病治療好了呢.
葛玉佩說:但願如此吧.
兩個人走進一家餐廳,大吃大喝了一通.兩個人都喝醉了,為了慶賀自己的重生,為了自己重新回到人間的正常生活中來.是啊,有要什麼比能活著更讓人高興的呢?是啊,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動物,他或她,雖然永遠感覺生活很累,很揪心,有時候,甚至厭惡生活,可是,一旦要離開自己的世界,卻又戀戀不捨,難捨難分.也許是因為人的這種戀世的情感,才讓人發明了那麼多活下去的理由吧.
可是,兩個人沒有了住處啊.
葛玉佩的單身宿舍被學院給別人了,範月明的單身宿舍被王景紅霸佔著.兩個人去哪裡呢?
唉,沒有想到,在這城市呆了十幾年,現在,又到了無家可歸的地步了.沒有辦法,只好再租賃房屋吧.
葛玉佩覺得還是應該找找三本學院的院長,她們憑什麼解除她和三本學院的協議啊?即使她在明天死去,她們也不應該如此無情啊,這還是教授傳播人類文明的場所嗎?如此對待一個傳播人類文明的教師,這是文明行為嗎?
她拉著範月明親自去了三本學院的院長辦公室,聽完葛玉佩和範月明的敘述,三本學院院長拍案而起,大罵葛玉佩所在的系主任,說他就是為了把他的什麼親戚安插進三本學院,而硬要趕走葛玉佩.而他的什麼親戚,根本就不夠格,沒有博士學位.
院長問:你現在能堅持正常上課嗎?
葛玉佩把那個檢驗證明給院長看.
院長是化學教授,看了那些指標,說,沒問題啊?你們系主任為什麼說你得了絕症?
院長把系主任打電話叫來,劈頭蓋臉的問系主任為什麼謊報軍情,說葛玉佩是絕症.
系主任看著葛玉佩和範月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問:葛玉佩你還沒死嗎?
葛玉佩反問道:系主任,你還沒死嗎?
系主任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你明明得了絕症的啊,我親眼所見,你得了絕症啊.
葛玉佩反駁說:我也親眼所見,你得了絕症啊.
範月明被葛玉佩逗得大笑起來.
院長卻說惱羞成怒,他為了那個系主任的親戚已經遭到校長的嚴厲批評了,校長說,三本學院也算大學本科,大學本科必須是博士生當教師,碩士生都不行,一千個不行,一萬個不行.院長心想,就為了系主任那兩瓶可憐巴巴的茅臺酒,他把自己的面子都丟在校長室了,都被大家懷疑是吃裡扒外的幹部了,是貪汙受賄的嫌疑人了,他何必為了這個兩瓶茅臺酒去丟人現眼呢?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馬上把你的什麼親戚趕走,恢復葛玉佩的一切職位,以及一切待遇.
系主任悶悶不樂的走出了院長辦公室.
葛玉佩給院長深深的鞠了一躬:院長,您真是黑臉包公啊.
凡是幹部都喜歡聽這樣的話,這等於說明你這個幹部很廉潔,很正派,很不講情面,很有前途,很受百姓愛戴.
院長聽完之後,比收到兩瓶茅臺酒還心情愉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