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來便好,來福和來寶來接你了,回吧。」柳銀雪低聲道。
樓允甩了甩腦袋,酒精的作用還未散去,讓他一時沒有分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來福和來寶見他回了點神,齊齊彎腰攙扶他。
「王爺,奴才們扶您回去躺著。」來福說。
樓允迷迷糊糊間聽到來福和來寶的聲音,恰在此時,柳銀雪在伸手掰他的手,他才緩而又緩地鬆開柳銀雪的腿,讓來福和來寶將自己扶下了馬車。
沉魚和落雁趕忙上去攙扶柳銀雪。
馬車坐得有些久了,柳銀雪不太舒服,她擰緊了眉,在沉魚落雁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踏下馬車,因等回到了青山院,丫鬟們趕忙伺候她清洗歇下。
到萬春樓走這一趟,柳銀雪著實累了,躺到床上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外院,毒郎中正在給樓允重新包紮傷口,樓允這個狠人把自己傷得重,這些天毒郎中都住在祁王府,不敢隨意挪地方,就怕樓允和柳銀雪又出點什麼事情。
喝了醒酒湯,樓允的酒已經醒了大半,此時臉色陰沉得像個隨時準備索命的鬼。
他還沉浸在那個夢裡沒有走出來,腦海里一直都是柳銀雪最後跟他說的話,她說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永遠有多遠?
樓允不知道。
他死的那天,是否就到了永遠?
第 77 章
「你這劍傷本早該好得差不多了, 偏生你自己不愛惜你自己,明知傷勢未好,還能跑到萬春樓喝得酩酊大醉,看來宗主是當真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可惜呀,您再如何折磨自己, 該心疼的人, 卻一點也不心疼。」毒郎中唉聲嘆氣。
來福和來寶聽得額角瘋狂冒汗,這毒郎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們王爺哪裡疼就他就專往哪裡撒鹽呢。
不過, 來福和來寶都覺得毒郎中說得挺有道理的,王爺這般折磨自己又有什麼意義呢?正反他們家王妃現在是恨透了王爺的。
沒給他們王爺身上捅一刀那都是輕的。
樓允垂了下眼皮:「你活膩了?」
毒郎中根本不怕他, 他三兩下纏上傷口, 再用力地打了個死結,起身道:「你兇我也不頂用吧, 你兇我一萬遍王妃也不會原諒你啊。」
毒郎中一直覺得樓允其實很矛盾,站在柳家人的角度,樓允這人簡直就已經混蛋到沒邊了, 他對柳銀雪無情, 卻死也要將柳銀雪綁在身邊,堅決不和離,這哪裡是人幹得出來的事情,所以毒郎中從來都認為,樓允肩膀這一劍, 捱得一點都不冤枉。
但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他卻認為,樓允對柳銀雪的心思,只怕已深不可測了。
寧願死都不放柳銀雪走,如此偏執,是為何?
自是因為捨不得。
可這種話,不該他們當屬下的來說,有時候說得多了,就容易讓人有別的想法,毒郎中也不是那等素愛管閒事的人,何況,他也不認為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正確的。
他搖了搖頭道:「希望宗主能看明白自己的心。」
人心難測,當局者迷,他只希望祁王府的風波能就此停住,不要再延伸了,畢竟樓允還是摘星樓的宗主,過多因為祁王府的事情而纏身,就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管摘星樓的死活了。
柳銀雪又做噩夢了,夢裡的她還被關在東宮的暗室裡,樓逸像個瘋子一樣朝她撲過來,抓住她的頭髮將她的腦袋使勁兒地往地上砸。
她被砸得暈頭轉向,頭皮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大腦砸在堅硬的地板上,痛得她渾身麻木,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要裂開了,那種鑽心的疼痛直入骨髓。
昏暗得不見天光的暗室裡,柳銀雪的絕望鋪天蓋地。
她看見樓逸魔瘋似的臉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