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橋的九巷,可真就是以皮肉生意為主。
沈甄那裡見過這樣的景象?
她走在陸宴身後,內心狂跳不止。
趙衝定的地方,不在酒樓,也不在茶館,而是在畫舫。
揚州的達官顯貴常在這兒夜遊小聚,四周燈紅酒綠,在水波上輕輕盪漾,也確實更有野趣一些。
他們正往東走,就有一個小廝快步來到了他們面前。
“是衛公子嗎?”小廝道。
陸宴點頭,“在下衛晛。”
“奴才是來給衛公子指路的,您這邊兒請。”
很快,他便帶著陸宴和沈甄來到了岸邊上。
夜露深重,陸宴帶著沈甄彎腰進了小船。
船內坐著一男一女,一位是趙刺史。
還有一位,是這九巷裡,數一的名妓,也是趙衝的紅粉知己——浣娘。
陸宴一進畫舫,浣娘便嬌嗔一句,“趙大人怎麼沒說今夜還有人呀?”
陸宴裝成恍然大悟的樣子,拱手道:“衛某見過趙大人。”沈甄則在一旁行了個婦人禮。
趙衝對他的識相很是滿意,哈哈大笑了兩聲,道:“本官早就聽聞衛公子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然所言非虛。”
“大人過譽了。”陸宴道。
他一開口,連整日在男人堆裡摸爬打人浣娘都忍不住多瞧兩眼。
趙衝伸手示意他入座。
陸宴坐下後,沈甄也緊隨其後。
她剛摘下帷帽,趙衝的雙眸便落了她身上。
趙衝神色一亮,眉頭輕挑,估計也是沒想到,衛現的嬌妾,居然真能美成這個樣子。
他忽然理解,衛現會花上百貫哄她開心了。
女子見了女子,首先看的就是容貌,浣娘在揚州就沒見過比自己奪目的女子。
她打量了沈甄許久,不由感嘆:這小娘子連脂粉都沒畫,怎麼生的這樣白?
酒過三巡,浣娘起身助興,她抱起琵琶,唱了一曲《壁玉樓》。
陸宴和趙衝一邊聽著靡靡之音,一邊推杯換盞。
曲子唱到一半,浣娘忽然脫下了上襦,露出了一半白花花的肉供人取樂,供人欣賞。
沈甄這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面對如此視覺衝擊,兩隻小白手都緊張地攥到了一起。
反觀陸宴,倒是十分老油條,眼角流露出的笑意,像極了御女無數的公子哥。
三分不羈,三分淡然,三分風流,還有一份慾念。
一切都把握的恰到好處。
在沈甄心裡。陸宴能年紀輕輕就成了京兆府少尹,大多是因為他有個國公府世子爺的身份。
直到今日,她看著他操著一口熟練的荊州口音,同趙衝聊著天南海北的風土人情,才發現他有很多過人之處。
他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任誰也看不出。他生在長安,長在長安。
這廂趙刺史一直故意提起荊州。
不論任何事,陸宴都能接得上,風月之事尤甚。
偶爾蹦出幾句風流的葷話,惹得趙衝像老來逢知己一般,舉杯連飲。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男人便是這樣,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一對,只要看出對方同自己都長了一樣的花花腸子後,關係立馬就近了一步。
浣娘一曲唱完,趙刺變給她使了個眼神。
浣娘連忙從一個黃花梨木所製作的木匣裡拿出了一罈酒。
她抬手給陸宴斟了一杯酒,柔聲道:“都說揚州雲液卻如酥,這便是我們揚州的最負盛名的雲液酒,公子嚐嚐?”
陸宴皆過,一飲而盡。
達官顯貴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那雙老謀深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