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婢女臉上就露出了為難之色:「可是醫工道,殿下不宜食這些。」
這從來也沒哪個府邸上,主君主母同案而食,一邊食葷腥另一邊看著,這得多損啊。但是放在江嚶嚶身上好像就很合適,一邊侍候的扶姞都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殿下不樂意了,這個作精大抵會十分體貼說,那夫君就去前院吃吧。
李燃向來不在意這些,他受傷斷然沒有讓旁人陪著自己清淡飲食的道理。見婢女猶豫,皺眉抬眸看去,婢女頓時惶恐趕緊退下了。
排除這小小的波折,這飯用江嚶嚶很愜意,她坐在桌邊小酌著甜湯,卻是在思忖著三日後的回門禮。
江府雖然沒什麼權勢,但是到底也是個世家。江峙文內橫外慫,在江嚶嚶剛來的時候還想要教訓她,被她三言兩語給震懾住了至今和那位繼夫人見到她都是慫的,給李燃送信挑撥離間這樣的事對他們兩沒好處,這兩人雖壞了些但是還沒有失智。
還有府中慣常喜歡戲弄原主的堂兄弟堂妹幾個了,這幾個是又壞又蠢但是沒有能力,也不太可能。
這樣一來還能是誰,好像也並不難猜嘛。
不遠處柳樹特別高大,樹幹長得奇形怪狀,無數絲絛垂下看著甚是茂盛。前院的侍從過來了,站在樹根下恭敬的和李燃稟告著什麼。
等李燃再過來的時候,便是和江嚶嚶道,前院還有事晚些回來陪她用膳。末了又皺眉叮囑扶姞,好生照看主母,便先離開了。
李燃雖是沒說,神色瞧著也輕描淡寫的,但是江嚶嚶卻知道,是那天那個婢子怕自己被拿來威脅樊林逼供便先一步自盡了,而樊林本就重傷,愧疚羞憤之下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切都照著劇情按部就班的走著,那兩人的死是加在李燃身上的又一樁罪孽,但是他們不得不死。
下午的風有些溫和,天邊雲層遮蓋了大半的陽光,樹上的蟬鳴陣陣十分悠揚。
江嚶嚶也沒閒著,按理來說她現在該見見府上的人了,府邸裡的下人已經等了很久了。
倒是虧的扶姞,府邸上下如今無人不知江嚶嚶的威名,一個個過來主院請安的時候都低著個頭,特別的恭敬老實。
院子裡槐樹樹冠高大葳蕤,朱紅的長廊下正對們的地方擺著圈椅和桌案,桌案上擺著茶水和吃食。扶姞和青蕪站在兩步恭敬的打著扇,涼風簌簌,倒是十分愜意。
到底是皇子府,按照規制每個院子都有十幾個婢子或是隨侍,像扶姞這樣大的管事婢女就有八個。原本在江嚶嚶來之前,府上一直是從宮裡出來的溫嬤嬤在打理。
溫嬤嬤瞧著年紀已經很大了,鬢邊白霜攙著黑髮,髮髻梳的一絲不亂。眼神也透著些溫潤的光,有種歲月磋磨過的滄桑感,始終溫和著像是沒有多餘情緒一樣。
將對牌鑰匙和帳本交給江嚶嚶的時候,態度恭謹和對李燃時沒有什麼區別。
江嚶嚶對溫嬤嬤倒是沒有很深的印象,這樣在王府中擔任重要職位的人沒有印象,就代表著這人應當是沒有叛主的。
這可不容易啊,要知道太子李恆可是人心所向,到後期李燃快到了絕境之地時候,府上有些本事的都想找些關係離開府邸,像溫嬤嬤這樣在李燃身邊跟了這樣多年的,那手上定是少不得有太子想知道的訊息的。
盤算了一下,江嚶嚶讓溫嬤嬤繼續管著府邸上下大小的事,每月報帳一次便可。溫嬤嬤恭順的應下了,青蕪眼睜睜看著權利被瓜分趕緊,卻什麼也說不得,心裡十分惆悵,只好更賣力的扇著扇子,力求比旁邊的扶姞更賣力點。
扶姞不想理會這個二傻子,板著個臉打著扇。從前這些伺候人的活,什麼時候需要她做了。如今每個來院裡請安的都要瞧瞧看她一眼,像是在羨慕皇子妃一來扶姞就先一步得了人青眼,可憐她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