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信念就這麼被點破了,康可沒法接受,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接受,她扶住一旁的牆面,強裝淡定卻仍不可思議地看向傅紹言,把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你知道了,你怎麼知道的?”問完又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可笑,於是趕緊搖搖頭,把才問過的問題又更正了一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見面沒多久就知道了。”怕她還有質疑,一向喜歡把事情攤在明面上的傅紹言索性把話都說明白了,他手朝旁邊一指,說了一個名字——呂小嚴。
“我的眼睛和常人不同,能看到許多微小的東西,之前我不知道你竟然也是,直到有次我在呂小嚴的身上看到了來自你身上的微小分子,我才知道你和呂小嚴打過照面,而這段時間,呂小嚴一直是和我們的人在一起的,你見過他,就代表你已經洞悉了我們這些人,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能保持平常的心態和我偽裝的陳安澤來往,答案顯而易見,你心裡有鬼,而且想利用我,讓我成為你躲避法律懲罰計劃中的一環。”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康可也知道再藏著掖著下去是沒什麼意思了,索性也不再裝了,直接抱著肩膀睥睨地看向傅紹言,“行吧,我承認,我知道陳安澤和你是一個人,可那又怎麼樣?作為一個守法公民,就算我知道我身邊的人是警察偽裝的,可我不清楚你想幹什麼,如果貿然地揭穿,萬一破壞了你們警方的計劃那我豈不是要擔責任?所以麻煩您告訴我,我所做的這些有哪一條是違反了咱們國家的法律的嗎?還是說你在和我相處的這段時間裡確實拿到了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害死了閆潔,如果有,我隨便你們怎麼處置。”
康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真讓人頭疼啊,這個“人”中自然也包括了傅紹言。
說實話,他一早就確定了康可這個人身上有貓膩,也清楚她知道自己的手段,之所以還要以身入局,打的算盤無非就是在這個近身的過程裡找出對方的破綻。可事實證明,他還是低估了康可這個人,這個女人之所以敢請他入局,或許一早就把該消除的印跡都消除了,所以她才會那麼冷靜,那麼淡定,因為哪怕是此時此刻,她已經被抓了個假死的現行,傅紹言也確實沒什麼可以拿來證明她有罪的證據的。
眼見女人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猖狂,傅紹言的神情卻依然淡定,他先是點點頭,承認道我確實沒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有罪,但是……
隨著一聲但是,傅紹言的手也跟著緩緩抬起,直指向康可身後那扇連通著華科辦公區的大門,“但是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我忘了什麼?”
康可被傅紹言臉上那種運籌帷幄的自信神情震在當場,眼睛連眨幾下,這才強擠出一個笑容問道:“我忘了什麼?”
“我說過,這整件案子的兇手不止一個人,我想你之所以會弄出這場大火,並且設法讓自己‘葬身火海’,為的就是能躲開另外那個人的追殺,逃出生天吧?”
不等康可出生否認,傅紹言直接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先別急著說話,在確定康可沒搶話的可能後,傅紹言這才指了指她身後,“金蟬脫殼想不被人懷疑,是不是要有個殼留下?你不會以為我能等在這裡,就不知道提前告訴鄭植他們對上面的火情做提早佈置吧?康小姐,我們手上雖然暫時找不到你涉險傷害閆潔的證據,但是等我們把樓上那個被你提早佈置在桌子底下、原本是要被你當成替身燒死在這場大火裡的女生救回來,我們就有的是時間查清楚一切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閆潔和那些人命是如何沒的,我們遲早能查清楚。”
伴隨著一聲聲擲地有聲的嗓音在狹窄的樓梯間內響起,康可的臉終於從一開始的淡然變得慘白,事出突然,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傅紹言能堵在這裡,也就自然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大一個把柄留在身後那片辦公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