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著唇釉的嘴唇因為緊張而劇烈地顫抖著,她似乎還試圖想說點什麼來說服傅紹言放自己一馬,可沒等想好的詞脫口,一團黑影就猛地從樓梯下方的方向竄進了視野裡,康可連個反應時間都沒有,就看見傅紹言軟軟癱倒在了地上。
“你是……”她看著眼前這位驟然出場的救世主,感激得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才擊倒傅紹言的拳頭瞬間又晃到了自己面前,很快,臉上還保持著驚訝神情的康可就如果才剛倒地的傅紹言一樣,軟倒在了地上。
噼啪的火聲變得很遠很遠,身體下方不知從哪兒飄來一朵雲,把她緩緩托起,再丟進一塊又黑又帶點冷意的狹小空間裡。
她試著呼救,可救命聲到了嗓子口,就很快被壓頂的黑暗重新塞回嗓子裡了。
起伏的顛簸感中,康可似乎聽見一個輕輕的笑聲,那聲音怎麼聽怎麼有點像閆潔的。
“你真的沒死?”康可問道,只可惜對方除了笑,似乎並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傅紹言是被人搖醒的。
對方為了讓他醒過來,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來回搖晃的巨大幅度甚至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再海盜船上。
“老鄭,你再這麼搖下去我就要腦震盪了……”朦朧中,他抓住那隻蟹鉗一樣夾著自己的手,出聲揶揄道。
他的玩笑也成功讓心急的鄭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眼看著那雙倆色(讀音shai er,意思同色,東北話)的眼睛緩緩睜開,被火燻得一臉黑的鄭植好歹算是把懸著的心放下了。
“你是不是虎?明明猜到那傢伙會跑路,偏不和我報備,非自己去堵人,幸好你沒事,這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和大家交代?!”
傅紹言看著眼前不停嘮叨的熊貓臉,無奈地擠出個笑問道:“康可呢?”
“丟了。”一提到康可,鄭植的臉就更黑了,他氣傅紹言的獨斷專行,但更氣自己和自己手下這幫人,說好的把整個大樓都佈置上人,卻唯獨疏忽了專門運送清掃垃圾的那個通道,疏忽這一點的直接後果就是不光把康可跟丟了,更是把那個製造了這整起事件的幕後人物給放跑了。
事到如今,總算能把所想所說都放在太陽光底下討論的兩個人也終於能開啟天窗說亮話了。
“雖然閆潔的父母始終都不承認閆潔有其他什麼兄弟姐妹,但透過走訪,目前已經可以確認閆潔的母親在生她時的確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因為當時閆母生產時並未去醫院等機構生產,所以當時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咱們無從確認,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閆潔所租的房子裡那兩碗麵有極大機率是出自她這個姐妹之手,而這整起時間的幕後操縱者也是這位。”
傅紹言聽著鄭植的話,低低嗯了一聲,“馬馳那邊怎麼樣了?”
“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彭友旭那邊也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他為了爭取到馬馳的支援,提議在車禍後私下處理了屍體,現在咱們的人已經帶上他去事發路段找屍體去了。”說著,鄭植搓了搓手,“我現在就擔心會把康可這條線給丟了。”
就像感知到他的擔憂一樣,這邊鄭植的話音才落,那邊在外執行追蹤的人就打來了電話。
聽著耳邊的彙報,鄭植那張被煙燻得一半白一半黑的臉直接化身成包公,瞬間全黑了。
掛了電話,他無比沮喪地說道:“在東大橋附近跟丟了,這下康可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
“東大橋?”豈料鄭植的話並沒把沮喪的情緒傳遞給傅紹言,相反地,他不顧身體的不適直接坐起身,招呼著鄭植給他找張地圖。
“如果沒記錯,閆潔父母現在住的小區是不是就在東大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