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說法。
我們不可能瞞過衙門,出事了卻又不報官,回頭衙門裡問起來,您總不能說您心虛了不敢報吧?”
曹氏倒吸了一口氣。
她真是自亂陣腳了。
原也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事兒,滿腦子都是不好聲張,此刻叫溫宴一說,才想轉過來。
桂老夫人和安氏暫時都保住了命,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有個起伏……
溫子覽在明州也就罷了。
溫子甫才去的桐廬,叫她磨蹭著拖到沒有見著老夫人最後一面……
曹氏不敢往下想了。
“你說得對,瞞不過的,”曹氏一口把茶飲了,熱騰騰的,整個人都活絡了些,“我這就使人去報官,先把老爺喚回來。你們好好待著,有事兒就使勁兒叫我。”
溫宴送曹氏出去,附耳道:“三叔母手裡握著匕首,看到的人多嗎?”
“你怎麼知道?”曹氏急了,“哪個嘴皮子欠的!”
“來治傷的大師沒有瞧見吧?”溫宴穩住她。
曹氏道:“沒有,當時屋裡狀況就幾個人知道。老胡發現老夫人還有氣,就壯著膽子上前探過你三叔母鼻息,彼時把那匕首給扔開了。”
“那您得趕緊敲打敲打去,”溫宴給曹氏支招,“只要我們自己人閉緊嘴,外人不會知道三叔母握著匕首。
衙門來了人,您先說一半,具體細節,等二叔父趕到,您與他商量。
二叔父比我們懂辦案。
若真傳出去了,您也得咬死是歹人栽贓陷害!斷斷不可能是三叔母傷了祖母。
反正,我是相信三叔母的,她不會。”
“我又何嘗不想信她!可老夫人難得出門,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兒……”曹氏道,“今日得虧有宴姐兒給叔母提醒,叔母是真的自己先亂了。”
溫宴道:“我是沒有看到那嚇人的場面。”
曹氏握住了溫宴的手,拍了拍:“沒看到才好,不看那些。”
她知道,溫宴就算真看到了桂老夫人廂房裡最初那模樣,也能很快定下心來。
別說是同齡的溫慧、溫婧了,便是曹氏自己,都沒有溫宴經得住事兒。
這能耐,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遇事磨出來的。
怎麼磨的?
還不是去年京中變故,一朝跌落雲端,從華美宮室到陰冷牢房,經歷父母身死,又熬到脫身離京,硬生生給磨的。
思及此處,曹氏泛起了幾分心疼,她深深看了溫宴一眼,出去安排了。
溫宴回到裡間。
溫慧紅著眼問:“真不是三叔母?”
“應該不是,”溫宴道,“你要真怪上了三叔母,一會兒見著珉哥兒,要怎麼辦?”
溫慧一愣。
她怕的是叔母傷祖母,但對溫珉而言,面臨的是母親傷祖母。
溫珉整天之乎者也、唸了那麼多的聖賢書,他能當場厥過去!
溫慧道:“我知道了,我不會亂講話的。”
臨安衙門來得快些。
李知府親自來了,問道:“老夫人和賢弟妹醒了嗎?”
曹氏道:“還不曾醒,李大人,我們老爺什麼時候能回來呀?我一婦道人家,真真是手足無措了。”
“已經派人去桐廬了,只是天色漸晚,今日未必能敢上,”李知府搓著手,道,“聽說是歹人行兇?”
曹氏頷首。
李知府道:“本官先帶人看看現場。”
曹氏瞪大眼睛,把人攔住:“大人,老夫人和弟妹傷得重,我沒敢挪,都在廂房裡靜養,您帶人進去檢視,這不妥當吧?”
李知府臉色一沉:“不看現場,怎麼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