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三姑娘是個木訥孤僻的性子,不愛出門,最後三夫人嘆氣,只能帶著庶女四姑娘陸書靈隨行。
長房一車,三房一車,五姑娘陸書芝又要跟四姑娘擠一處,程亦安舒舒服服獨乘。
落個自在。
城陽侯府在城東,陸府的馬車越過正陽門趕到澄清坊,快到侯府附近那條小巷時就走不動了。
外頭摩肩接踵,堵個水洩不通。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堵成這樣?”
有人回,“聽說來了一位公主。”
說到公主,大家立即瞭然。
先帝死的早,膝下唯有太子,今上子息單薄,也只有寧王一子,且寧王還是庶子,自來養在陳皇后宮裡,兩位皇帝均無其他子嗣,故而整座皇宮唯一的公主,就是先帝和今上的妹妹,明瀾長公主。
長公主駕到,全副儀仗就能堵半條街。
大家認命等。
好不容易等著長公主進了門,陸家等勳貴的馬車才陸陸續續抵達側門,一一進府弔唁,先是在靈堂給老侯爺棺槨磕頭上香,隨後依序領至宴歇處。
五姑娘拉著四姑娘尋阿嵐去了,大夫人帶著兒媳四處交際攀談,獨留下三夫人與程亦安在花廳坐著。
花廳內熙熙攘攘,熱議紛紛。
“我聽說長公主與城陽侯府並無瓜葛,今日怎麼捨得給這個面子?”
“你不知道吧?”那說話的夫人嗓音刻意拔高了少許,
“長公主鮮少露面,她老人家出現,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
“程大人來了。”
哦
席間頓時一片唏噓瞭然。
三夫人聞言笑看了一眼程亦安,程亦安也跟著訕訕一笑。
這是一樁整個京城均津津樂道的公案。
眾人口中的程大人不是旁人,正是程家掌門人程明昱。
乾康十三年,北齊夥同西域聯軍壓境,意圖逼迫大晉納貢稱臣,當年的新科狀元,年僅十六歲的程明昱隨同使團出使北齊,遭到北齊勳貴圍攻,他能言善辯,引經據典將北齊朝臣駁個面紅耳赤,北齊所有學富五車計程車子均鎩羽而歸,隨後,他隻身前往邊境,來到坐
“有,比這更誇張的還有呢。”
程亦安卻咂了咂舌,“外頭將堂伯父傳得神乎其神,我們卻懼他懼得很,一聽他的名,總要嚇得四分五散。”
“你也怕?”
“怎麼不怕?我們程家有族學,男女滿四歲皆可入堂,我那時跟妹妹一道進學,有一日我背誦詩文得了夫子獎賞,中途歇息時,賞的糖果被妹妹奪了去,趕巧被前來巡視的堂伯父瞧見了,您猜怎麼著,他愣是將妹妹手心給開啟了花。”
三夫人震驚了,“他這麼苛刻嗎?小孩子家家的,小打小鬧也尋常,不至於這般嚴厲吧?”
雖然程亦安很感激堂伯父賞善罰惡,但也懼怕他的威嚴。
不過是弔唁,雖有流水席,大傢伙都是不吃的,略略坐坐便回了府。
澄清坊離程府很近,到了這裡,程亦安乾脆回了一趟程府,尋祖母問明嫁妝。
遂與大夫人和三夫人告罪,
“我想起尚有幾件冬衣在程家,順道去拿回來。”
大夫人豈有不允之理,點了兩個僕婦跟著,“早些去,早些回。”
程家與城陽侯府毗鄰,出侯府前面的巷子,往東過大街便可至程家西南角一角鋪,沿著這條巷子往林蔭深處有個後門,從此處可進南府。
後門一帶有一條兩丈見寬的青石路,每隔五步植一顆梧桐,株株根深葉茂亭亭如蓋,這裡素來十分熱鬧,一來有附近的百姓挑著擔兒在此地賣些新鮮的瓜果蔬菜給程家,也有窮苦人家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