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蓉:“……”
白芙蓉單調張嘴啊了一聲,“我希望不是那種特別惡俗的橋段。”
陳玄商用頭頂頂她的手,嘰嘰道:“什麼橋段啊小掌櫃?”
白芙蓉從包裡翻出一張仙界簡版地圖,鋪開在桌面上,只見這羊皮上以燕雲十三州西南六洲為界,主要畫著仙界的勢力分佈和地勢,白芙蓉手指一指:“你們看,雍州和新安府比鄰。”
“常年交情也是好。”
“要是雍州和孔繁秀暗通款曲,說‘如果你選傾江南,讓我們賺三年大錢,我就在開放宮殿秘境時,給你孔家多六七八個名額’——你們說,有沒有這種可能?”
白福貴恍然大悟,拍桌子:“有道理啊!”
“白芙蓉你之前還說鶴大仙不懂領導人的腦子。”
“不懂的是你啊,大佬!”
地圖上雍州形裝扁胖,活像元寶,白芙蓉盯著它,乾笑道:“我哪裡想得到這一出?看來以後需要多多瞭解天下訊息啊。”
“說的是啊,一批前途不明的苗子的成長,確實比不過眼下門派精英能夠得到的利益靈寶啊。”
芥子江是一道彎曲赤色線條,畫在地圖上,縱貫雍州,看著它,白芙蓉嘆氣:“吃一家飯說一家事。”
“從孔族長的立場講,他那樣選擇,也是沒錯,沒錯啊。”
果不其然,當夜子時,孔家侍者下山送信,選中雍州傾江南作為 釜底抽薪
深夜, 清天山下無燈火,白芙蓉披著衣服靠在木屋門板上,眯眼望著不遠處的十三州住區。
難得,今夜十三州人都老老實實住在清天門安排的地點。
在那裡, 唯獨雍州宿區點起了明燭, 門口燈影照出大片金黃,雍州人感恩衝孔家侍者作揖, 形態凝成黑色影子,謙恭而喜悅。
白芙蓉搖頭,嘆了口氣。
這廂星際酒館無燈火,只餘一片白月光落在門口,滿地銀霜, 身後暖風吹來, 門開啟, 白福貴披著一條毯子走出來,順著白芙蓉的視線望過去,心中頓時替掌櫃委屈又無奈:“不是,大佬,你明明知道結果了。”
“為甚麼還要跑出來親眼看呢?”
“敢情著, 目睹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很舒坦是嗎?”
月光下,白芙蓉歪頭靠在屋壁上, 沒回話, 簷下陰影掩住了她眼瞼, 白福貴只瞧得見銀霜月光中白芙蓉挺翹的鼻尖還有線條拉直的嘴唇。
白福貴忽覺難受。
白芙蓉付出了多少心血, 白福貴怎麼會不知道。
黑森林本身名聲就不好,人嫌狗厭說不上,閒言碎語總是少不了的。
有才之人,魚躍龍門飛龍在天之時,出身就會成為原罪。
這一路走來,白芙蓉用盡機智巧力,替黑森林的美酒打響名聲,粉飾出了一個叛亂之地鮮活大商的新名頭,賺了銀錢不知凡幾,但她好鋼用在刀刃上——黑森林裡難修的步道,天南地北採來的釀酒原料,這些都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蒐羅來的。
那臨月城的燕虹君趙霹靂,蔻陵城的老城主夜遊神,三江源那群視人修如豬狗的龍族,還有那兩面三刀的孔慈,又有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他們分明都是生吞人肉不吐血骨的貨色。
白芙蓉都笑語嫣然的應付了下來。
每次見她微笑,白福貴都會升起無窮信心。
然而,挫折的到來從不會與人提前打招呼。
孔家作為千年大族,固步自封的同時又見識高遠遼闊,他們對於豫州對於黑森林的偏見深入骨髓。
白福貴望著白芙蓉,心中無法不憐惜。
他今年馬上二十,才勉強拿起劍活得像個人樣一兩年,而白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