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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嘆了口氣,說:“我從來就未真正相信。”
“你其實很謹慎,你謹慎地幾乎從來不在我的面前提以前的事情,但也僅止於此。重逢後,你第一次見我就露出了破綻,你逃跑了。”
是,她不應該跑,按照正常的邏輯,他幫了她,她理應跟他道謝後再行離開。
但突然的重逢和他的強勢讓她亂了分寸。
她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跑了。
“而且,你太信任我了,如果你忘了我,我對你而言,就完全是一個陌生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你跟前湊,你卻毫無戒心,敢讓我送你去酒店、敢單獨跟我去看房子,我說欠你錢,你竟也沒有刨根問底,就直接發了銀行卡的賬號給我,”江寒苦笑,“當然,雖然如此,但最開始的時候,我仍舊只是懷疑。”
“什麼時候確定的?”顏菲艱澀地問。
“我住院的時候。”
顏菲恍然。
說來奇怪,她雖然很忙,但是和江寒在一起的很多事情她都記得很清楚,當時江寒住院,問她是否曾經住過院,是否有人照顧,她說,她因做闌尾炎手術住過院。
是割闌尾炎,不是因車禍住院,更沒有傷到腦子。
“你既然知道我一直在裝,為什麼不說?”
“你總有你的理由,不管是什麼,我不想戳穿,你說記得便是記得,你說不記得便是不記得,我可以無條件順著你,雖然……”他頓了頓,繼續說,“雖然,我不希望你忘記。”
“那你知道,我什麼裝作不記得嗎?”
“我不想知道,”江寒垂下手,嗓音近乎啞透了,“你也不用告訴我。”
眼淚順著顏菲的臉往下滾,她哽著嗓子說:“江寒,你其實知道,你只是不想承認,你不想承認我根本不想記得你。你說你愛了我八年,你既然愛我,你為什麼要說你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你知不知,這些年,我一直活在這句話帶給我的噩夢裡?”
江寒眼眶通紅,他很沉地閉了一下眼,說:“當時氣瘋了,口不擇言,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家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對不起。”
她媽媽在她高考前一天車禍,換做是他,他也沒辦法參加高考。
她錯過高考,不是她的問題。
她不想復讀,不是她執拗,經不起失敗,是條件不允許,不是她的錯。
而他沒有問清楚,就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在這個女孩已經重傷的時候,又惡毒地補上了一刀,讓她遍體鱗傷,離開南瑜,是他這輩子都彌補不了的錯誤。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這幾年他總是如此,不知道去哪裡找她,不知道他還要等多久,不知道她即便回來了,還能不能,能不能原諒他。
他總是很忐忑,忐忑地過著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天年。
這聲“對不起”遲到了太久。
“顏菲,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只求你別一棍把我打死,你就當,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
顏菲從未見過這樣的江寒,卑微得好像她一句話就能定他的生死。
他從來都是孤高冷漠的,他的脊樑壓不彎,也折不斷,可是就是這樣的江寒,現在卻連追一個姑娘,都在尋求她的意見。
他就這麼喜歡她嗎?
喜歡到可以毫無底線地示弱,喜歡到可以哀求她,可以無條件地順從她?
顏菲忽然覺得,很可悲。
他既然這麼喜歡她,那她這些年的自我懷疑算什麼?她這些年的悲傷難過算什麼?她自以為是的求而不得算什麼?
每每午夜夢迴,那些迴盪在耳邊的“顏菲,我為什麼會喜歡你,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顏菲,你太讓人失望了”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