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巍已經派人去把金羽宗的【玄介花葉】取來了。
‘立刻就可以去洞天中把這花葉煉成丹藥,我與他都可服用。’
於是也不耽擱時間,藉口要出去,劉長迭卻一下站起來,神色匆匆:
“一同出去一趟,我在島上不便,不如曦明派個人給我差遣。”
“這容易!”
兩位真人立刻出了地脈,穿梭太虛,落到殿中,便叫主殿裡的白衣男子嚇了一跳,急匆匆來迎:
“拜見真人!”
安思危一身白衣,雖然還有些中年模樣,可整個人的氣質看上去已經有些老成的姿態,留了長鬚,常年掛在手上的金環也去了,顯得很樸素。
作為李氏第一個外姓築基,安思危的天賦其實不算太差,只可惜功法並不高明,年輕時也沒享受過什麼好的資糧,如今不過剛剛突破築基中期,如今南北對抗激烈,讓他去鬥法自然是九死一生,於是與李汶一同被派出來了。
在江岸他可以說是築基中最不堪的,甚至還不如李汶,可到了這外頭來,與幾個魔修鬥一鬥也不成問題,正好也忠心,算是一處極符合他們的位置。
李曦明看他可親切,一邊往島中飛去,一邊問問近來的生活,劉長迭則目光復雜,突然道:
“那安鷓言…如今如何了?”
安思危愣了愣,這才想起來眼前的真人當年也來過李家,說不定有交情,這一提起父親,立刻有了悲色,連忙答道:
“父親…已經老極了,本來在家中養老,偏偏鬧個不停,非要見我,應當是日子不多,昨日接到島上來,似乎連神志也不太清楚了,只鬧著要喝鴨湯…”
“噢!”
劉長迭應了一句,理了理衣袍,神色複雜,問道:
“老人在何處?我且見一見!”
劉長迭也認識安鷓言,他在李家修築陣法時,相配合的就是這老人,不光如此,前世也相識…他最早發家的一筆財…甚至是提前拿了安鷓言本該盛年時在黎夏偶然發覺的一味靈材。
雖然他當年心魔纏身,最後大徹大悟,將一切執念化做衝擊紫府、挽回過錯的求道之念,可如今面對這情景,心中怎一個酸楚可言。
‘前世遠沒有到安老頭壽盡時,可已經聽說他試著籌備搏一搏築基…如今這模樣…興許是沒了心氣了。’
李曦明其實亦是心有慼慼,劉長迭正有這樣的心思,便點頭示意,三人一同下去,很快在院子裡見了人。
老頭那腦袋上還是光溜溜,只是兩鬢與下巴的白鬚極長,一直垂落搭在胸脯處,一頂皮帽被他掛在椅子旁邊,仰面朝天,一隻手撐著扶手,另一隻手按在額頭處,看起來昏昏欲睡。
安思危一進屋,這老人立刻翻身起來,雙目瞪圓,一片渾濁,問道:
“景明!是鬱家來了?”
安思危面色略有蒼白,上前將他扶住,低聲道:
“父親,是真人來看您了。”
李曦明默然,他小時候也見過他,是個身材強壯、略有些憨厚的老人,雖然聽聞他曾經是個極為殘暴的家主,可在李氏這麼多年,安鷓言一直是個溫和易感傷的老人。
‘已經沒什麼精氣神可言了,全靠著安家蒐羅來的一點靈藥吊著…’
他這一默然,身旁的劉長迭一下紅了眼睛,有些呆呆的站在原地:
“安老頭…安老頭…”
椅子上的老人卻沒什麼反應,哪怕聽到了真人兩個字,也不過呻吟一聲,顫抖地張開嘴:
“誒呀…你…怎麼還不走!”
安思危一下子流出淚來,答道:
“是我…思危。”
安鷓言呆呆地看著他,像是突然記起什麼,兩隻蒼老幹瘦的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