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屬當年散播【策雷泊雲法道】,家中長輩偶然得之,不得不深入東海,遂身化雷霆,從此也再無音訊往來!”
隋觀笑道:
“這倒是不錯,李清虹——一虹一雲,北嘉也是過起好日子來了,只可惜天下無人物,叫他一兩隻孽龍在東海順風順水!”
李曦明本來還要應他,這話一說,立刻閉嘴了,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聽不到,隋觀卻頗有些幽默地道:
“你倒是不必怕我去找她麻煩,當今這個局勢,別說我去東海了,杜青都不會往東海跑,也懶得往東海跑。”
“別的人要臉,北嘉是最不要臉的,那時敢腆著臉向著仙人要封號,在內海等著杜青這種事情,他未必做不出來。”
這兩句話說完,不止李曦明默默低頭了,李周巍都不好應他,只好頗為生澀地轉了話題。
“不知大真人賁臨,有何指教?”
李周巍問了一聲,隋觀抿了茶道:
“自然是來尋你的!”
他頗有笑意地道:
“我從淥語天出來,真是好大一場動亂,好不容易有些人使喚,如今也折騰沒了,北邊的一群豬狗又咄咄逼人,很是不痛快。”
他眼中的笑意終於慢慢淡了,顯現出凌厲的寒意,庭外的飛雪沒有一刻流動的機會,始終凝固在一定範圍之外,顯然是被他的神通籠罩,尋常人不能查。
“如今,我想過江辦一趟事情,也收拾收拾景色。”
此言從他口中吐出,兩人心中皆一凜。
隋觀雖然一口一個杜青,隨隨便便就是北嘉、孽龍,可這麼多年以來,所有人都把他看作是淥水真君意志的延伸、把他的舉動看作是杜青的授意,此中的意味不可謂不深遠。
‘難道這位淥水真君真的要重新扛起太陽道統的大旗?’
“不知…大真人有何安排。”
隋觀看了看手裡的小杯,笑道:
“我要你李氏過江。”
“不止你李氏過江,太陽道統要過江,青池宗也要過江。”
他的神色雖然充滿笑意,可那雙青紫色的眸子中幽幽,宛若一池清塘,看似清澈,卻深不見底,吞噬著一切光彩。
李周巍沉默片刻,低聲道:
“大真人可欲與北方鬥法?”
隋觀笑道:
“有什麼鬥法不鬥法的!”
這話一出,亭中靜的沒有半點雜音,這大真人緩緩站起身來,在亭中踱了兩步,望著外頭滿天凝固的大雪,靜靜地道:
“不出一年半載,戚覽堰必然起爭端,我要他一頭撞在山稽的鐵壁上,再被反推回去,連帶著丟掉玄妙…”
他那張臉雖然有笑意,可不知話語中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一邊開口,一邊將李烏梢手中的畫卷接過來,答道:
“只是要你參與,李家再出一些有修為的而已。”
他口中有修為的,顯然不是什麼胎息練氣,恐怕也要是築基了。
兩人沉默思量,隋觀自顧自地轉過頭,重新把那畫卷取過。
於是憑空捉出一隻墨筆來,在杯中的茶水上輕輕一點,再將那畫卷攤開,往那空無一物的瞳孔中輕輕點了兩下。
“滴答!”
一時間淥水聲動,滴答不止,是有洞泉噴湧,雲雨沉浮,一股溼潤的水氣蔓延開來,在空中形成重重疊疊的淡青色水霧。
那兩枚空蕩蕩的眼眶之中頓時浮現出青紫色的瞳孔,原本在衣著上輕輕一點、以示顏色的青色也迅速擴大,將所有色彩通通賦予完整,整幅畫立刻活了過來,彷彿是隋觀親自站在畫中。
“寧婉先會過來,到時李氏和青池要越江而過,一路牽制,那幾個紫府散修都會一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