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天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開車幾分鐘就到了,電梯壁面倒映出的人,狀態比那天也沒好多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沒怎麼吃飯,臉上都是慘白的,唇上也沒什麼顏色,整個人看起來一點兒精神也沒有。
周粥不自覺地摸向口袋裡的唇膏,掌心觸到唇膏管殼的冰涼,她回過神來,又將唇膏塞回口袋。
電梯門開啟,周粥往外邁的腳步有些遲疑,中年男士伸手擋住電梯門,對周粥微笑,“您請。”
周粥下意識地挺直肩背,輕聲道,“多謝。”
中年男士恭敬地回,“您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吳媽已經在門口等半天了,一聽到聲音,忙開啟門,高興地將周粥和她的行李一塊兒迎進屋。
周粥再次進到這個地方,還是有一種不適應的陌生感。
吳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女士拖鞋,周粥擺手,“吳媽,您不用忙,我就不換鞋了,我拿個東西馬上就走,蘇先生……他在嗎?”
吳媽還是把拖鞋送到了周粥腳下,“他在,但他在書房開會,得好一會兒才能結束。”
“那他有沒有跟您說一個手鍊的事情?”
“沒有,你先進屋,有什麼事情等他開完會再說,”吳媽拉著周粥的手不放,“你是不是剛下飛機,肯定餓了,飯我都做好了。”
周粥拗不過吳媽,最終還是進了屋,“吳媽,飯我就不吃了,我在飛機上吃過的,不怎麼餓。”
吳媽看她實在是不願意上桌,也不再強求,她端過一杯水來,叫一聲“周小姐”,話到嘴邊,又有些躊躇。
周粥雙手接過水,溫聲道,“吳媽,您叫我周粥就好。”
“欸,好,周粥,”吳媽臉上笑容加深,語氣也更加親熱,“那天早晨的事情,我要跟你道個歉,柏熠那天一大早的飛機去國外,他走之前特意囑咐我,說你想喝梨水,讓我熬些,家裡沒有梨,我就去了趟超市,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這事兒是我考慮不周沒辦好,你要怪就怪我,別生柏熠的氣哈。”
周粥怔了怔,隨後道,“您千萬別這麼說,是我給您添了好多麻煩才對,我也沒生蘇先生的氣。”
吳媽笑開,“沒生氣就好,我生怕因為我事情沒辦好,讓你們兩個鬧了什麼彆扭。”
周粥回,“您別多想,我們沒鬧彆扭。”
這樣說好像也不太對,他們也不是會鬧什麼彆扭的關係。
周粥端起水杯,唇抵到杯沿,又放下水杯,看向吳媽,不確定地問,“他說我想喝梨水?”
吳媽笑眯眯地點頭。
周粥不記得她有和他說過她想喝梨水,她那晚是直接昏死過去的。
在這個空間,想到那晚,周粥臉上慢慢生出了些熱,她裝得再怎麼不在乎,有些事情還是變得不一樣了,她偏頭看一眼牆上的鐘表,想要掩過臉上的異樣,“您知道他的會還有多久結束嗎?”
吳媽道,“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去給他送杯水,順便看看他什麼時候結束?”
也不是不行,她總不能這樣一直等下去,但一想到要見到他,周粥又退縮了。
吳媽已經倒好水,把杯子遞了過來,還給她指房間,“二樓,那間,就是他書房。”
周粥端著水杯,一步一臺階地走向二樓,走得再慢,還是走到了門口,書房的門緊緊關著,周粥屏著呼吸在門前站了一會兒,才敲了一下門,很輕的一聲,她都不確定裡面能不能聽到。
“進來。”
周粥已經熟悉了他聲音裡的冷淡,她握緊水杯,輕輕推開了門。
他的書房很空,沒什麼傢俱,也就一張黑色的辦公桌,他坐在辦公桌後面,神色淡漠又嚴肅,電腦裡傳出一個男聲,應該是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