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臨上飛機前接到費遠的電話,他晚上臨時有個躲不開的飯局,到時候不能去機場接她了,不過他會給她安排一輛車。周粥心裡鬆一口氣,婉拒了他的安排,說有朋友會來接她。費遠聽她語氣堅定,也不好再堅持,怕給她增加負擔,再把她推得更遠,那就得不償失了。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周粥幾乎沒怎麼睡著,手鍊能再找回來,是她沒想到的,昨晚她給他打了個電話,沒人接,那晚之後,她沒想過再和他有什麼聯絡,但是簡晴資訊裡的意思是手鍊在他那兒。
所以她想要拿回手鍊,還得找他,可他又不接她電話,周粥撐著昏沉的腦袋坐在計程車上,手指幾次劃過他的號碼,想著要不要現在再給他打一個。
紅燈變綠,司機剛踩下油門,一輛電動車從人行道上橫穿而過,司機猛地按下剎車,周粥及時撐住了前面的椅背,沒栽過去,但手機沒拿穩,掉到了座椅下面。
司機回身看周粥,“您沒事兒吧?”
周粥邊摸手機邊回,“沒事兒。”
司機降下車窗,對著早就跑得不見影的電動車破口大罵,周粥拿起手機,才發現電話已經撥出去了,還是接通的狀態,她忙將手機貼到耳朵上,“蘇先生,您好,我是周粥。”
沒人應她,周粥疑心電話是不是結束通話了,她看一眼螢幕,顯示還在通話中,司機的叫罵停不下來,還越來越兇,她側過身,對著手機提高音量,“蘇先生,您在嗎?”
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傳來,“有事?”
周粥還沒回,他又問一句,聲音越來越冷,“你在哪兒?”
“額,”周粥卡了下殼,“計程車上。”
“出什麼事了?”
他應該是聽到司機罵街了,周粥低聲回,“沒出什麼事兒,有人穿馬路,司機師傅氣不過,罵幾句。”
司機終於罵解氣了,關上車窗,踩下油門啟動車,車裡安靜下來,電話裡也安靜下來,周粥試著開口,“蘇先生,有一條手鍊,紅色的,我之前問過您,簡晴說在您那兒,您方便--”
“來江月庭。”
蘇柏熠沒多少耐心聽她一口一個“蘇先生”,扔出一個地址,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周粥聽著“嘟嘟”的結束通話聲,一口氣頂上來,最後又緩緩放下,算了,誰讓她有求於他。
周粥給司機報上江月庭的地址,麻煩他改道,司機一聽這個小區名字,“呦呵”一聲,“這小區可是有錢人的地盤兒,這好像是蘇正集團開發的吧。”
司機開啟了話匣子,從這個小區的房價說到小區內的配套設施,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那種小區的房子,他們這種平民老百姓再攢十輩子的錢都住不起。
周粥不關心那個小區的房價有多離譜,她想到的問題是萬一小區不允許計程車進入,她難道又要走一遍那天早晨走過的路,那天她走了大半個小時才走出小區,今天她還帶著兩個大行李箱……
也不知道有沒有地方可以讓她存放行李箱,如果沒有,她就打電話麻煩他安排人送下手鍊來,這應該不算是太過分的要求。
周粥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不知道為什麼,越接近目的地,她越心煩意亂。
計程車只能停到小區門口,周粥一手拉著一個行李箱,站在路燈下,一時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一位身著正裝的中年男士看到她,快步走過來,禮貌詢問,“周小姐?”
周粥點頭,“對,我是姓周。”
中年男士語氣愈發小心,“周小姐,我是蘇先生的物業管家,蘇先生讓我在這兒等您,行李箱給我,我帶您進去。”
周粥有些茫然地跟在中年男士身後,一輛黑色的車開過來,中年男士為周粥開啟車門,周粥坐上去,中年男士又為她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