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比其他龍套多一點點……但凡這種不吉利的角色,戲班是要多開一份“彩錢”的。
要不是像他這麼窮的,人家都不樂意扮吊死鬼。
由於整場就紀霜雨這麼一個吊死鬼,待演完戲,在大家的閃避之中,徐新月把該他的戲份放在地上,叫紀霜雨自己去撿起來。
別說,這紀霜雨重做的舌頭道具,比畫上去的真多了,還是粘在唇下,看著就格外晦氣……
紀霜雨:“……”
應笑儂也遠遠看著他,“等這出完了,咱們再下館子啊!”
好多演員下完戲,就去吃大餐,紀霜雨來這裡早聽過京城幾家著名的飯店了,都沒錢領略。這會兒好容易有點錢吧,他們也不歡迎吊死鬼。
“那我去卸妝啦。”紀霜雨遺憾地揮手。
按說,去河裡卸妝是比較近的,可這會兒大冬天,河水都上凍了,眾目睽睽之下,紀霜雨只好往墳場的方向走……
一離開大家的視線,紀霜雨就拐了個彎。
他才不去墳場呢!!
開什麼玩笑啊,墳場在郊外,這天寒地凍的,他剛拿了錢不去買棉衣,去什麼墳場卸妝哦!
紀霜雨是個無神論者,就算穿越了,想的也是什麼平行宇宙的可能。面上會尊重行業規矩,但揹著人,就沒必要委屈自己啦。
前面那場,紀霜雨也是偷摸著找個地方卸妝的。
他非常熟練地把帽子戴好了,順著小路悄摸走道,免得被人撞見。
……
小鼓衚衕。
長空弦月,並無路燈,街道上遠遠懸著幾點鬼火一般的燈籠,看不清人影,片刻後,這星點也遠去消失了。
一輛四門轎車停在衚衕口,司機快速下車,開啟了後座車門,“東家……啊,總經理。”看了對方一眼,神色很緊張,看起來非常懼怕對方。
後座是名短髮青年男子,只隨意地道:“你習慣叫東家也無妨。”
男子五官深邃俊美,也內著一件石青色的暗花華夏式長袍,外穿的卻是深黑西式大氅,剪裁合身,顯得更挺拔出眾了。他沒像時下許多男士一樣梳髮油、抹髮膠,髮絲隨性地落在額前,也透露出幾分其人性格。
對方樣貌斯文俊美,口氣隨意和善,司機卻縮了縮脖子。
男子對副駕駛的人道,“我去抓人。你先叫胡司機帶你去書局,通知編輯所,準備好隨時下印。”他冷笑一聲,活動下手腕,“今日我就親自守著他,不睡覺也給我憋出兩千字來。”
副駕駛的男子忙點頭,翻了翻沒帶活動電筒,說道:“是,您拿盞紙燈籠吧,裡頭好像沒亮。”
“可不敢!”第一天上任的司機緊張道,“我老姨住在附近,小鼓衚衕陰得很,夜裡都不興打燈籠的,這裡住了許多收舊物的。舊物容易沾著亡故舊主的魂靈,傳出來過好多顯靈的故事。而且您看衚衕裡有顆大槐樹,鬼依槐,上百年的老槐樹了,陰得很,會吹人燈籠!”
副駕駛笑了下,“胡司機,你這麼大個漢子,原來還怕這些?”
司機羞赧起來,想起自己的新東家是書局的話事人,編譯了不少科技知識的書,尤其東家上過西式學堂,想法和他們怕是很不一樣哦。
副駕駛的下屬問了句:“總經理,我們先陪您一道去麼?”
果然,東家嗤笑一聲,拎起紙燈籠,瀟灑地下車,長腿一邁,就獨自走入了衚衕,只留下一句:“當我是誰?”
胡司機有些懊惱,以後自己可得注意了,不能說這不討喜的話,這位新東家的脾氣,那是出了名的不大好啊。
這位年紀輕輕樣貌瀟灑的先生,便是而今華夏三大出版機構之一崑崙書局的總經理周斯音。
別看外頭傳聞裡,周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