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還沒有甦醒。
定國公在病床前坐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便回到自己的住處。
這時,親兵來報,丁伍來了。
定國公眼中閃過一抹煩躁,這個沒用的東西,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讓他進來吧。”定國公沉聲說道。
丁伍是被兩名親兵攙著進來的,他的傷還沒有痊癒,看上去很是狼狽。
“你不好好養傷,跑來跑去做什麼?”定國公說道。
丁伍小心翼翼地問道:“國公爺,末將聽聞何秀瓏用火炮攻城,卻又在重傷朱世子之後便鳴金收兵了?”
定國公閉目養神,隨口說道:“是啊,那又如何?”
丁伍:“國公爺,何秀瓏心思狡詐之極,她是在逼您就範啊!”
定國公終於睜開眼睛,銳利的目光落在丁伍臉上,丁伍的身體向後縮了縮。
定國公冷笑一聲,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沒用的廢物!
被當成廢物的丁伍沒有後悔自告奮勇來到揚州,或許,在定國公眼裡,他只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小人物,然而,如果沒有他這自不量力的放手一搏,他連站在定國公面前的資格都沒有。
丁伍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加從容,他大著膽子說道:“何秀瓏是在消耗咱們的戰力。”
定國公還以為他有何獨到的見解呢,聽他這樣說,淡淡說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何秀瓏自己的人每天也有死傷,那一車一車拉回去的屍體你是沒有看到嗎?”
丁伍嚥了口唾沫,咬咬牙:“可是何秀瓏卻還是生龍活虎啊!”
定國公怔住,丁伍的這句話是要反著聽的。
何秀瓏生龍活虎,那他呢?
苒軍當然有死傷,但何秀瓏生龍活虎,她的手下也同樣生龍活虎,身體好到每天五更就跑到城門前撒歡!
與之相反的,便是自己。
先不說第一場仗就被打成重傷的丁伍了,也不說現在還昏迷不醒的朱寬,就連他這個本應端坐中軍帳中的定國公,現在也只餘下半條命了。
定國公下意識地想要握緊自己的右手,可是沒有用,他的右手根本就不聽使喚。
一條長長的涎水從嘴角滑落,定國公再次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似乎聽到了碎裂的聲音。
何秀瓏擊碎的不僅是城牆,還有他的自尊!
丁伍見定國公不說話,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不過,定國公至少沒有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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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伍暗暗給自己打氣,繼續說道:“國公爺,咱們不能再任由何秀瓏這樣耗下去了,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做出反擊。”
定國公看向他,問道:“反擊?難道你以為本帥不想反攻嗎?或者你以為,你能想到的,本帥想不到?”
丁伍一驚,從椅子上滑下去,跪在地上:“國公爺,末將絕不是這個意思!”
定國公冷哼一聲:“那就說說吧,你是哪個意思。”
丁伍:“國公爺,請派末將為使者,去敵營與何秀瓏談判。”
“談判?”定國公的眉頭皺成川字,“就憑你?你能說服何秀瓏退兵?何秀瓏會答應?還是何苒會答應?”
開什麼玩笑,何苒蓄謀已久,百萬雄師渡江,難道就能憑你幾句話便退兵?
更何況現在占上鋒的是何苒。
丁伍:“國公爺,您有沒有想過,與何苒割據而治?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太祖一統天下是為功,而現在雙雄並立是為策,國公爺,現在的局勢對咱們不利啊,但是何苒想要統一天下也根本不可能,先不說整個江南都在朝廷治下,就說兩湖兩廣以及雲貴蜀,這些地方蠻夷當道,又有周滄嶽、王豪和儂六娘這些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