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人活著要有個盼頭,您想要姑夫人好,得給她一個盼頭。”
寒風裡,定西侯揹著手,雪沫子打過來,臉皮子颳得很痛。
晚些。
阿薇和陸念回了府。
聽說陸致也前腳回了,阿薇拎著食盒去書房找他。
“燉了半天的豬蹄,趁熱吃了,”阿薇一面擺桌,一面道,“這盅是豆子蹄花湯,還炒了盤蹄筋,還有一碟水晶肘子,這個涼吃,不著急。”
陸致眨了眨眼睛。
他以為就一個燉豬蹄,沒想到是一桌子的肘蹄。
好吃的在前,他也不在乎被表姐陰陽自己那傷手了,喝了兩口湯,便拿著豬蹄啃。
毫無形象,他一個臉還沒消腫、青青紫紫的可憐小子本來也沒形象了。
“今天丟人丟乾淨了。”
“給不小心被牽連的賠禮,給拉架、還幫我給那幾個混球拖後腿的道謝,再和幾個混球算賬。”
“你是沒有看到,我們才到花廳,話都還沒說,潘志鴻他爹就先打他了,雷聲大雨點小,還不是打給我們看的!”
“潘志鴻是黃宇的跟班,黃宇就是被我一拳頭打肚子的混賬。”
“沒見著黃宇,說是躺床上養傷,我昨兒一直追著他打,他傷得不輕,但也不至於下不來床,就裝模作樣。”
“黃老夫人還想讓我賠罪,母親讓我賠了,賠完她就開始跟黃老夫人算賬,把黃家人算得一張張臉黃裡透青。”
“認肯定是不認的,黃家吵著要告官,母親問他們拿文房,親自替他們寫狀紙,黃老夫人接過狀紙時手都在抖。”
“父親沒有說話,一直板著張臉,看起來嚇人得很。我沒被嚇到,但把別人都嚇著了。”
陸致一邊啃,一邊說。
蹄子道道軟爛,饒是他臉頰傷未好,吃得也一點不費勁。
“祖母……”陸致下意識出口,說完發現不太對,瞥了阿薇一眼,改口道,“我是指那個……唉,你知道我在說誰,她會怎麼樣?她明明殺了人,難道就這麼讓她一直住在莊子上、不管她了嗎?”
阿薇吃了塊水晶肘子,道:“那得看外祖父是個什麼處置了。”
“外祖父”正巧來了,聽到這一句,乾巴巴地尷尬笑了兩聲。
陸致放下豬蹄,匆忙擦了手,站起來問安。
他抬著頭,看著定西侯,是疑惑,也是不安:“祖父,殺人了,真的就這麼不管了?”
另一廂。
燈火通明的鎮撫司衙門裡,
穆呈卿站在大案後頭,指節在幾張紙上敲著。
“殺人,不管可不行啊!”他嘖嘖兩聲,“自己不管,那全是報應。”
沈臨毓靠著案臺,眉宇之間透出幾分疲憊,聞言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嬤嬤。
那嬤嬤是馮家做事的,抄家時一併緝了回來,關了一陣子。
他們這麼些人起初忙著查馮正彬書房裡留下來的文書,明面查馮家的金錢往來,實則沈臨毓帶著穆呈卿查六年前的科舉舞弊案。
案子查得謹慎,甚至是私下進行,除了他們兩人、也就元敬曉得一二。
人手不足,自然緩慢。
雖然還是得了些許成果,但遠遠不夠推進下去。
因而一時間還真沒有顧上審個偏枯了的老太太身邊的嬤嬤。
直到前兩天,沈臨毓靈光一閃,回憶起開棺那日馮遊身上的那股不自然來,才把馮家人都提來問了。
馮遊說“不知道”,他年紀小,家裡無論什麼事情都推得一乾二淨。
徐夫人也是“不知情”,問得多了就悽悽慘慘的哭。
可有人會開口。
那個嬤嬤經不住下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