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修建出這樣不過六年光景就決堤的水利來,近段日子,心裡倒是越來越透亮了。
他甚至懷疑起了曹峰的病故,雖然沒有證據,但他就是疑心了,這會兒聽蔣慕淵這句“不要跟曹大人一樣”,徐硯就知道,不止他一人在懷疑。
只是,現在還不到和兩湖官員算賬的時候,徐硯把那些漏洞記在心裡,等到合適的時候再發難。
徐硯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金培英的信上。
他來兩湖,數月辛勞,於公是為了替百姓謀生存,於私是想要替自身累功績,他不是來混日子的。
除開蔣慕淵,京城過來的官員當中,屬他官位最高,任務也最重,他一心一意要做好,這會兒就不能打退堂鼓。
況且,打退堂鼓是沒有用的。
不管曹峰當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以退為進、先穩住兩湖狀況回京再從長計議,他都沒有成功,徐硯不想步曹峰的後塵,那就只能直面風險,與金培英一爭高下了。
蔣慕淵交代道:“金培英安置的到底是不是災民,還要徐大人看仔細了。”
災民離開故鄉,到新的地方生活,土地、田產,都會有補償,這對一些鄉紳亦或是徇私的官員而言,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一個不留神,百姓們失去了財產,那些人賺得盆滿缽滿。
徐硯深知這一點,頷首道:“小公爺放心,會仔細盯著的。”
知道蔣慕淵要回京,徐硯夜裡送了一個箱子過來,裡頭裝了些石料,標註著是從哪一段堤壩上弄下來的,又寫了一份單子,把他所有看到的發現的有問題的地方都寫明白了。
蔣慕淵看著那工整又細緻的說明,偏過頭與寒雷道:“徐侍郎在處置家事上挺糊塗,做正事倒是不差。”
這也不奇怪,徐硯年紀輕輕能在六部爬到侍郎之位,除了當年楊家的支援,本身肯定也不是庸才。
那等扶不起來的,即便有岳家引路,也會在官場裡沉寂下去。
隔日,蔣慕淵就知會了馬知府要回京一事。
聽說這位爺要走了,馬知府面上滿是不捨,嘴上表著會繼續為百姓治理災情的忠心,心裡卻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前腳蔣慕淵出了荊州城,後腳馬知府就給金培英送信去了,在他看來,沒有蔣慕淵坐鎮,那些京裡來的官員都好拿捏著呢。
而此刻的京城,落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雪不大,半夜裡落了一小會兒,只在樹梢屋頂積了薄薄一層,天亮後出了太陽,慢慢就消了七七八八的。
單氏來尋徐氏,又把吳氏、顧雲錦叫來,一塊商量臘八和顧雲錦及笄的事情。
“照著往年,臘八時城門口會施粥,都是皇親勳貴府上,我們這樣的官家都不參與,”徐氏給單氏介紹道,“西山上的道觀也會施粥,尤其是靈音觀,去取粥的百姓很多。”
徐氏這兩年身體不好,冬天就不怎麼出門,前年吳氏不得空就沒有去,去年倒是去了的。
今年府里人多了,肯定大不同。
單氏已經備下了府裡煮粥的食材,列了一份要送粥的人家的單子,與徐氏商量著定下了,又道:“我們臘月裡事情多,尤其要準備雲錦的事兒,都抽不開身。不如讓雲齊帶路,與雲熙一道去取粥,他們哥倆,一來一去也方便。”
事有輕重緩急,單氏早聽說了靈音觀靈驗,她早想去拜一拜的,只是抽不出身來,臘八時也不是個好時候,就想著等正月裡再看看方不方便去。
安排妥了臘八節,最要緊的就還是顧雲錦的及笄了。
顧雲思、顧雲霖在京中,顧雲錦又有好些相熟的小姐妹,有司、贊者都好請,最操心的還是正賓的人選。
身份高的,單氏不認識幾個,身份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