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他坐在雲蓁身邊,巨大的空虛長了尖(1 / 3)

</dt>

林澗松家所處的位置在城南的中心腹地,一道窄窄的巷子,開口處在熙攘的大街上好不顯眼,當你走進來時,才會感嘆一下這裡外居然如此不相匹配。城市規劃建設把這條巷道的外圍改造得時髦又現代,但進入這個小小的入口,裡面的時光彷彿是凝滯的,外面日新月異,裡面垂垂老矣。巷道雖深,車鳴人聲卻清晰可聞,那些聲音隨著夏夜的晚風吹入巷道里的人家,穿透窗紗,忽濃忽淡,如同一鍋時刻熬煮在枕邊的煎藥,時不時就能把熟睡的人們鬧醒。

林澗松每天都睡得很早,從學校回來就睡了,從來不秉燭夜學,在他看來,家裡就是休息的地方,在學校才能好好學習。

以前是要照顧老頭,沒時間,後來他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在學校時爭分奪秒學習,在家寧願躺在床上發呆,也不會做幾道題。自從老頭去了五院,他每晚回來都是一個人,時間長了好像也習慣了,但他總是時不時在半夜醒來,耳邊似乎還有老頭鼻息濁重的呼吸聲。

老頭近年來老得厲害,他很怕接電話,生怕下一個打來的電話就是讓他去五院給老頭收屍。

以前林澗松給老頭剃頭時,看到他頭上有一塊巨大的勾疤,筋絡虯結,看著分外可怖,林澗松問老頭,這是怎麼搞的,是不是那時候挨批斗的時候被打的,老頭問他見過沒有以前用來生爐火的煤球鉤,鐵質的,頂頭上有一個問號似的彎鉤,就是用那東西打的。林澗松又問他是誰打的,老頭想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名字來,後來他說,那時候打我的人多了,不記得了。

後來林澗松給老頭理髮就把那一塊特意留長一點,遮蓋住那道疤。

和老頭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在與一片陰影過活,以前是怕老頭徹底瘋了,現在老頭徹底瘋了,林澗松又怕他死了,這麼久的時間,他已經習慣了和老頭共同生活,這讓他疲憊又心安。

近年來他總覺得頭上懸著的這道陰影,或濃或淡,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把他兜頭覆蓋住了。老頭好像給他留下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線,儘管他處在遙遠的五院,絲線這頭也一直系在林澗松身上,讓他無時無刻不在想他。有時候忘記了,那根線也會突然一緊,他就一個激靈,想起老頭來,想他是不是遭護工虐待了,想他又被打了多少鎮靜劑,下次去看老頭是不是連他都不認得了。

死亡是林澗松最不敢去想象的問題,老頭死了,他在這世界上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這幾天林澗松總是在做一個夢,夢見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孩的背影,她永遠背對著她,背影很悽楚,也很美麗。林澗松走在她身後,跟她一路不停地走,去海邊,去草原,去森林,也去高山,有時候她停下來,走到他身邊牽住他的手,他就會覺得他的心像是被一個球給彈中了,咚的一聲,球落下去,咚,又彈過來。他每天醒來,都無從解釋這柔軟而纖弱的夜夢裡的心跳聲。

有一天夜裡,她終於轉過身來,可他還是看不清她的臉,他和她在他的床上激烈地接吻,做愛,她披散的長髮輕柔撫過他的臉頰,冰涼又潮溼,他看不清她的臉,可是能感覺到她憂傷的眼睛和柔潤的嘴唇向他俯下來,他聞到了一股花木汁液的清新氣息。她就像擁抱初生嬰孩一樣擁抱著他,他在她懷裡顫抖著射出來,她小巧而柔軟的乳房貼著他的胸膛。

早晨夢醒時林澗松總是感到恍惚,陽光照了滿頭滿臉,他的身體還浸潤在夢裡拔不出來,倦怠,鬆軟,意猶未盡,神魂俱消。醒來以後他覺得羞恥又不安,但夢裡的他卻時常想讓這個夢無限期延伸下去。每天夢醒他都要馬上洗掉短褲,他不記得女孩在他夢裡出現了幾次了,唯一記得的只有她的身體觸感,以及她若有似無的幾縷憂傷。

今天是要給老頭送衣服的日子,林澗松提前請好了假,打算等日頭高一點再出門,他躺在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shanyangxsw.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