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墳地帶回來的小紙人就放在他躺的這側的小道里,他側身時,一抬頭就發現那紙人墨點的眼睛換個方向,正邪惡而又有幾分委屈地看著他。
果東看了她一眼,伸手轉動她的腦袋,讓她面壁。
陳然明明那麼討厭他,卻去幫他偷糖。
想不通,睡不著,果東索性起床。
出門,果東站在院子裡用力呼吸,梅雨季節的空氣帶著明顯的潮溼和冰冷,特別是深夜裡。
那種冰冷湧進肺中讓人精神為之一振的感覺並不招人討厭,相反,挺惹人喜歡。
不睡覺?陳然聲音驀的從寂靜的黑暗中傳來。
果東嚇了一跳,他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微弱朦朧的月光下,對門院子裡,陳然披著外套靠在洗衣槽旁邊的圍牆上。
他不離身的長刀就傾斜的靠在一旁的洗衣槽上,長刀傾斜,這襯托得他的身形越發修長,特別是那雙腿。
看著那樣的陳然,果東喉結不受控制地滑動了下,旋即戒備,陳然該不會突然就拔刀砍過來吧?
陳然並沒準備砍過來,似乎同樣睡不著的他依舊靠在圍牆上一動不動。
沒等到回答,陳然又道:大半夜不要亂跑。
頓了頓,他又冷冷補充,不然會死。
果東才不怕,他本來就死了,他和陳然不同,他從來就沒活過,你不也在亂跑?
想想,果東又道:你不是不舒服,為什麼還不睡覺?
果東和陳然保持著安全距離,如果陳然不兇他的話,他還是挺願意和陳然聊聊的。
陳然看了果東一眼,沒說話。
果東看去,長髮散開依舊維持著之前姿勢的陳然面無表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就彷彿刀槍不入的一塊寒冰,但不知為何,果東卻從他身上感覺出難過的感覺。
那種氣息近乎絕望。
夜色逐漸變深,空氣逐漸冰冷。
站了會後,手腳都冰涼的果東抱緊自己懷中的揹包,我要回去睡了。
如果是你,你會因為什麼而不告而別?陳然幾乎和這梅雨時節深夜冷冽夜風融為一體的聲音突兀傳來,那聲音不光嚇了果東一跳,把陳然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本來沒想問。
什麼?
算了。陳然深深看了眼果東,強壓下心中那不受控制就溢位的期待,他收回視線。
果東狐疑地看看陳然。
有個笨蛋,突然就不見了。陳然聽著黑暗中自己的聲音都覺得不舒服,他不是那種會找人互訴心腸的人,更莫說物件還是個才認識沒幾天的陌生人,但他嘴巴卻不受控制的就擅自說了起來,你覺得如果我哪天再見到他,我應該說什麼?
他最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起初他想過要把果東狠狠揍一頓,然後找根繩子捆起來掛在腰上,看他還怎麼跑。
後來他又覺得不應該這樣,從之前那副本來看他不一定打得贏果東,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真打起來他也未必下得了手。
因為只是想著那個笨蛋的臉,他就覺得無力,更別提揍人。
不能打,他也想過要罵一頓,可那個笨蛋估計一看見他兇巴巴的臉就會嚇得立刻轉身逃跑,然後再也不見。
那笨蛋要跑起來,他根本抓不住。
而且,他好像也沒資格去管果東,他對果東來說什麼都不是。
他們只不過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甚至這層關係都薄弱無比,因為是他強行把果東帶進副本是他強行開始這段關係,以往果東願意待在他身邊,也只是因為錢。
果東沒想到陳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他都被問愣住,因為他明明就站在陳然對面,而且
果東垂眸,陳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