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能看清他的臉就暈了過去,但我敢肯定,我確實看見了他。錢聚收回視線,他看向陳然。
陳然依舊沉默。
後來我把這件事情跟我父親和鎮上的人說了,但卻無人相信,他們都說我是被嚇懵了,當時我也確實是被嚇暈了過去。錢聚並不介意,他繼續道。
那之後我上過很多次山,我一直試圖再找到那個少年,但我找了十多年都未曾找到,以至於後來很多個夜裡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被嚇壞了。
再後來我成了家,有了孩子,為了孩子我跟著來鎮上一個賣米的走商做起生意,我本只想混個溫飽,畢竟想要發跡哪有那麼容易?
卻不知是否是那小小的神在保佑我,我的經商之路格外順利,不過三年我就有了一家自己的鋪子
一晃三十年過去,我時日不多,若說我還有什麼遺願,那大概就是不能再見那少年一面,與他親口說聲謝謝。
說完自己的事,錢聚又看了一眼遠處山頂聳入雲間的山,神情溫和而懷念。
面對這樣的錢聚,陳然皺著的眉頭依然未曾解開。
他確實未曾在錢聚身上察覺到撒謊的氣息,但錢聚恰好就在這時想要舉辦祭典,未免太過巧合。
是祭月讓你舉辦祭典的?陳然猜測。
錢聚回神,他詫異地看了眼陳然,你似乎對祭月格外有敵意,但很遺憾,並不是他讓我舉辦的祭典,舉辦祭典的事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陳然困惑,不是祭月?
祭月大概要大後天才能回來。錢聚道。
大後天?
大後天豈不是祭典都已舉辦完?
陳然神情凝重,難道祭月真的和這事無關,是他因為事及果東而失了理智?
你若有事找他,待他回來,我可以讓人上山去通知你。錢聚道。
陳然沒拒絕,雖然那時候他都未必還在山上。
又詢問了兩句關於祭典的事,依舊沒能問到任何有用的資訊後,陳然告辭離開。
陳然臨走之前,錢聚還不忘邀請陳然明天下山來看看,明天鎮上會分發許多祭拜後的食物,這也算一種散福,鎮上的人都會參加。
離開錢家,來到錢家旁邊街上正搭建著的祭臺前,陳然駐足看去。
祭典的籌辦一點不馬虎,祭臺、供臺看得出來鎮上的人花了不少精力進去,周圍忙碌著搭建祭臺的人臉上也都是幸福而燦爛的笑容。
站在一旁看著,陳然都能感覺到那種美好以及期待。
那樣的場面實在太過美好,美好得以至於陳然都無法把他們和接下去要發生的事聯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