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來了一個人,把他從瞎子家裡帶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被帶去了哪裡,他被關在一間屋子裡,隔壁有人在爭吵,他貼到牆上側耳傾聽。
“老三,你說你是不是有毛病,這小崽子狗屁的身份啊,你還費了這麼大勁,這不是添亂是什麼?”
“我願意,不用你管,再說人也不是我給弄回來的,若說有毛病,那也是二哥有毛病,我是在給他收拾爛攤子。”
“不用我管?你讓老橛子衚衕那個暗門子把他帶回來,你現在說不用我管?你知不知道,那個暗門子有個相好是飛魚衛?”
“我當然知道,那又如何,無憑無據,飛魚衛能奈我何,別忘了,我也是苦主。”
花千變
幸運的孩子
再後來,有人進來,帶孩子去梳洗打扮,一個濃妝豔抹的老婆子,用兩顆綠豆在他的耳垂上磨來磨去,直到他的耳朵被磨得麻木時,老婆子用針從他的耳垂上穿過去,又給他戴上了耳墜子。
老婆子臨走時,對一個男人說道:“這小兔爺兒長得可真是好看,你若是捨得,我幫你引薦,把他送到寒葭潭好生調教幾年,以後就是他來養著你了,你就坐在炕上等著數銀子吧。”
那男人笑道:“好啊,那就勞煩媽媽了,不瞞你說,這小兔爺兒也是我從小倌堂子裡買出來的,就是看中他是個好苗子。”
老婆子笑道:“你還真有眼光,真是撿到寶了,這小兔爺兒以後就是你的搖錢樹。”
七歲的孩子,能夠聽懂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可是連在一起,他卻不明白了。
他不知道他們要讓他做什麼,可是隱隱地卻也感覺到,那肯定不會是好事。
次日,那個老婆子便帶著一個妖嬈的女人來了,老婆子說那女人是邢老闆,那女人開口說話時,孩子才知道,原來那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邢老闆和那男人一頓討價還價,最終談成了買賣,邢老闆帶他去教導,以後他能賺錢了,邢老闆和那男人五五分賬。
邢老闆帶著孩子去寒葭潭,當時已經是晚上了,這些日子京城查得很嚴,因此,邢老闆帶他走的都是小街小巷。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就當他們從一條小街上經過時,街口忽然出現一隊飛魚衛,他們的騾車被攔下檢查,那個孩子便這樣出現在人前。
邢老闆當場便被抓住,他藝名叫紅喜鵲,以前是唱戲的,旦角,也曾小紅過一陣子,十幾歲變聲之後,嗓子粗了,無論怎麼練也練不回以前的嬌嫩聲音了。
於是便在寒葭潭下海做起了生意,自從聶大公子的事傳出來之後,寒葭潭以往那些生意好的幾乎全軍覆沒,邢老闆便顯露頭角了。
飛魚衛根據邢老闆的交代,去了那些人藏孩子的地方,可惜只抓到一個人。
這個人便是和邢老闆談生意的人,那張臉飛魚衛的人全都認識,這就是王二瞎子畫像上的人,給王二瞎子銀子,讓他從李文蘭手裡交接孩子的也是他。
飛魚衛從這人身上沒有找到身份路引,問他姓名,他自稱是叫夏明,他說他在小倌堂子看上一個小孩,自己不好意思過去,便託了在酒館裡遇到一個人去幫他把那孩子買回來。
他口中在酒館裡遇到的人,便是賈浩。
他的話不知真假,但是飛魚衛也終於有藉口將賈浩帶到詔獄。
賈浩不難找,他在給賈氏新租的宅子裡。
看到忽然而至的飛魚衛,賈浩嚇了一跳,賈氏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也嚇壞了。
“我是安國公府的二太太,這是我孃家兄弟,你們要抓人,安國公府知不知道?”
去抓人的是鄧策,鄧策連一點面子也沒給,大聲喝道:“飛魚衛辦桉,閒雜人等不得干預,否則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