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譽的媳婦,膽子也太大了吧?
誰家女眷聽聞皇帝病了,就要進宮的,這進宮不是關心皇帝病情,而是要看看皇帝是不是已經被人殺了。
紀勉閉了閉眼睛,他可能是真的老了,現在的年輕人和他們那時不一樣了。
紀勉睜開眼睛,便迎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明亮眸子。
紀勉沉默良久,斗室內壓抑得令人窒息。
見他一直不說話,明卉忍不住了,問道:“有人自稱是陛下,可是他的面容與陛下完全不一樣,是吧?”
紀勉的身子猛的一震,他居高位多年,這恐怕是他最失態的一次了。
他眯起眼睛,眼中精光四射:“誰和你說的?”
明卉嘆了口氣:“當我懷疑那海外奇香可以內服時,便猜到了。那藥丸裡用到的藥材,我都已經知道是什麼了,就是暫時還不知各自的份量而已,那些藥材,如果內服,是治不了什麼病的。
可是不治病還能做什麼,我便想到了易容,不對,是變臉,一試之下,果真如此。
我為何會想到變臉呢,是因為在這宮裡,除了落胎和讓人變成啞巴,以至於把人害死以外,最實用的,就是易容了,可是哪怕是易容高手,只要用特製的藥水擦一擦抹一抹,還是會現出原形。
至於人皮面具,就更不值一提,只要眼神稍好,就能看出那是假臉,要想一勞永逸,就只有研究出一種神藥,改變人的五官了。”
紀勉看著明卉,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地說道:“霍譽眼光不錯。”
明卉在心裡嗤了一聲,這是在變相誇她,誇她城府深算無遺策很危險?
算了吧,她可不想給紀勉留下這個印象。
在上位者面前,你要麼是埋頭苦幹的老黃牛,要麼就做一個陽光開朗的傻白甜。
明卉覺得傻白甜比較適合她。
“才不是,明明是我爹有眼光,挑中了霍譽,讓我當誥命吃喝不愁,我爹押寶押對了!”
陌生的臉
“走吧,你跟我來。”
紀勉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明卉連忙跟上,朵朵也要去,卻被四喜攔住,朵朵把四喜推了一個跟頭,明卉轉身說道:“你留在這裡。”
朵朵不情不願地把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世子說過,夫人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現在南娘子去保護早哥兒了,夫人身邊只有她朵朵了。
朵朵不能保護夫人,朵朵心急如焚。
明卉跟著紀勉一路走去,她進過宮,也來過丹房,但是從丹房出來走的這條路,卻是她從未走過的。
此時已是夜晚,這條路上沒有掌燈,四周古木參天,將漫天星光盡數遮去,放眼漆黑一片。
明卉想起那一年,她和霍譽去鬼市時,也有一條漆黑的路,只不過那時,他們每人手裡還拿了一根白蠟燭。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幾年了,那時還沒有早哥兒呢。
明卉忽然發現,其實她已經重生回來很久了,她和霍譽認識也已經很久了,久到她快要忘記前世的苦痛和孤寂。
時有長短,路有盡頭,紀勉終於停下腳步,這時,明卉抬起頭,頭頂依然是如蓋的枝葉,這裡還是在林子中,但是眼前出現了一排屋舍,儘管天黑看不清楚,但是明卉還是能夠看出這些屋舍已經十分陳舊破爛。
紀勉敲了敲門,兩輕一重,接著,是一輕一重再一輕,想來這是暗號了。
這時,門從裡面開啟,露出一個白髮蒼蒼的腦袋,那人沒有拿燈,可能是在黑暗中待得久了,也可能是對紀勉非常熟悉,只看了一眼,便側過身子,放他們進去。
屋內,又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紀勉和明卉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