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白天。
羅錦言想了想,忽然用力推開窗戶,窗外空空如也,月色像水銀一樣灑下來,把香樟樹的影子斜斜地拉得很長。
她只穿件夾棉小襖,寒風刺骨,她凍得哆嗦了一下,正要關上窗戶,就見一個人從房簷下倒掛著忽然探出頭來。
黑布蒙臉,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不似以前那樣深邃,帶了幾絲調皮。
羅錦言睜大眼睛瞪著他,就像活見鬼似的,卻不見半絲害怕。
有淡淡的幽香隨風飄過,那是不二非塵。
她聽到他壓低聲音說道:“我在燈會看到你了。”
聲音極低,但羅錦言能聽得清清楚楚。
“謝謝你的大黑馬。”她小聲說道。
“不用謝我,那是我給你的謝禮。”他道。
“謝禮?”羅錦言問道。
“嗯,在昌平時你沒喊救命,我當然要謝你了。”
原來是要謝這個,可那時她還不能說話,如果能喊救命,她早就喊了。
“好的。”她輕輕說道。
說完,她便要關上窗戶,那人伸手撐住窗扇,急急地說道:“今天的煙花不好看,所以我連夜從煙花李家買了幾筐煙花,這會兒都在湖邊,你如果不去,明天就被人撿走了。”
“你買了煙花?”羅錦言忍不住揚高聲音,話一出口,她下意識地連忙捂嘴。
雪白的小手如同羊脂玉精雕而成,沒有抹成紅豔豔的顏色,但指甲是天然的粉紅色,皎潔的月光下,嬌豔得讓人心動。
他連忙把目光移開,看著雕花窗欞:“嗯,若是今晚不放,我的煙花就白買了。”
羅錦言忽然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她想放縱一次,就一次。
前世她從沒有做過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今生她不想委屈自己。
“你等我。”說著,她重又關上窗子。
待到窗子再次開啟,她已經穿戴整齊,冰藍色的棉襖棉裙,墨綠色的斗篷。
深色的衣裳,襯著脂粉未施的小臉如初雪般晶瑩剔透。
她以為會像小時候一樣,被他抱著飛出去,可她想錯了。
他蹲在牆下,拍拍肩膀:“踩上來。”
好糗啊,居然要翻牆出去!
不過,總比被他抱出去要好吧。
羅錦言咬咬牙,提起裙子,抬起穿著墨綠色黃鸝鳥的繡鞋,輕輕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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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一更,大約在四點半左右。
等著我啊,今天三更。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