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服管教,被他殺了,你問這做什麼?”
謝堰眼眸眯了眯,“據我所知,韓坤不是好色之徒,此事會不會另有隱情?”
“這我就不知道了”朱佑安笑道,“韓坤此人看著圓滑,心裡卻打著旁的算盤,若不是他有些本事,能得父皇青睞,我豈會與他同流合汙?他死後,紅鉛丸一事被擱淺,我也不敢擅自勸父皇享用至於那名女子”
“她眉心有一顆硃砂痣,你可見過?”謝堰沉湛的雙眸映著燈火,罕見露出幾分急迫。
朱佑安絞盡腦汁想了一遭,最後搖搖頭,“我不曾見過,不過恍惚聽韓坤提起,她好像叫紅纓?”
“紅纓?”謝堰眉心蹙起,將這名字記下,
“行,事情交待清楚了,我也不必留你在這裡,等過兩日找個合適的時機,送你去朗州”
謝堰將狀子收入袖中,轉身要離開。
朱佑安連忙跟著扶案而起,眼巴巴望著他,“喂喂喂,這些粗食我吃不慣,你能不能給我弄些好吃的”
謝堰置若罔聞離開了。
回到謝府,已是夜深,他清寂的身影穿梭在遊廊,欲往起居的東偏院走,一小廝從角落暗處迎上來,
“二少爺,老爺請您去書房。”
謝堰腳步頓了下,跟著小廝來到謝照林的書房。
書房只點了一盞小燈,室內朦朧幽黯。
謝照林背對他,立在東牆一副畫軸之下,畫上矗立一座奇駿高偉的巨石,峰巒松壑,一顆迎客松破石而出,松下有一木亭,木亭裡坐著兩名仙風道骨的男子,其中一人下棋,一人吹笛,廣袖寬衫,意境悠遠。
謝照林聽到謝堰的腳步聲,並未回眸,只淡聲問,“你真打算留著朱佑安的性命?”
謝堰隨他一道走至畫前,深淵般的眸子流轉幾分憂思,“十年前,韓坤等人上書要皇帝殺景初而後快,附和者甚多,唯獨朱佑安提議留他一命,衝著這一點,我也該保他性命。”
謝照林嘆了一口氣,側眸望他一眼,這個兒子從來都極有主意,不是他能左右的。
“罷了,你心裡有數就成,絕不能讓他成為隱患。”
謝堰聞言募的笑了一聲,這一笑如同寒風過境,霜雪加眉,“他還不配成為我的隱患。”
二人沉默下來,唯有燭火發出呲呲的聲響,謝照林回眸看了一眼,燈芯即將燃盡,燈芒漸暗,又不捨得望了一眼那幅畫,
“二十多年了,他們都走了,唯我一人苟活,哎”
他又長長悶出一腔鬱氣,尋了最近的圈椅坐下,蹣跚的身影陷在燭影暗處,神色蒼茫,“北鶴若在,哪還需要我這般殫精竭慮,此人文能定國,武能安/邦,天縱奇才,有他幫你,何事不成?這麼多年,你派人尋他的下落,可有訊息了?”
謝堰一身傲骨如陷迷霧,神色前所未有的晦暗,一時不知該怎麼答他。
北鶴沒有音訊,但他的徒弟出現在京城,那個叫紅纓的女子又是誰?
眼下容語還不信任他,他不敢輕易問個究竟。
謝堰將疲憊很好的掩在暗處,緩緩搖頭。
謝照林也不意外,又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時辰不早,你去休息吧。”
他扶著圈椅起身,謝堰立即上前去攙他,待走出門口,謝照林將他推開,清了清嗓子道,
“朱佑安這一出事,許家女娃與他的婚事又作了廢,你娘鉚足了勁要替你把這門婚事說成,咳咳,你覺得怎麼樣?許松枝乃名門閨秀,又是首輔之女,你與許鶴儀情同手足,不如應下?”
謝堰神色冷淡道,“還請父親幫我回絕母親。”
謝照林臉色拉得老長,“你娘近來火氣很旺,非得給你娶親,我為了安撫她,往你房裡塞了個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