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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燈古佛下,姐姐成了魔。

江社雁也從未想到,藺其姝會寫下如此誅心之言。他把最後一頁紙搶奪來,又視如敝屐地丟棄。他攬住藺懷生,眼裡只有這孩子,渴望拯救他。但終於明白為何晏鄢敢對他口出狂言,因為他的確沒用。

「懷生,生生!」

任憑江社雁怎麼呼喚,藺懷生好像陷入自我的世界。他姐姐還未曾殺死他,但留給藺懷生的這句惡毒言語足以讓藺懷生殺死自己。情急之下,江社雁顧不得什麼禮節大防,雙手捧著藺懷生的臉,意圖讓藺懷生看著他。

倘若言語不夠,就舉止補足,江社雁要藺懷生此刻眼裡只有他,千萬別做傻事。

「生生,這其中必有誤會,你姐姐待你如何、為人又如何,日月可證。」

藺懷生死寂的目光有了微弱的起伏情緒,江社雁就被這一絲情緒牽著走,他的情不自禁他的情由衷心,通通傾倒在藺懷生面前。

「生生,你信姐夫,你信我。」

「我定陪你把這件事查清楚。」

情意要敢賭誓才有資格說真摯。江社雁總算配一句夠格。

藺懷生逐漸紅了眼眶,彷彿是因為江社雁的話才紅一般。眼淚在他眼眶打轉,但他強忍不啜,那些淚就寓意更美,成為不能入懷的珍貴。這是他們之間身份的最禁忌,但江社雁在眼淚中盡數忘記,他把藺懷生擁在懷中。

「生生,別哭了。」

江社雁一隻手墊在藺懷生腦後,安撫之舉有笨拙情意,有意想平他心緒,無意摸亂他髮髻。他是主動的,主導的,藺懷生沒有任何回應,但江社雁心裡卻鬆了口氣,認為這就足夠了。

燭臺早已滾地不知所蹤,便在黑夜中偷一點溫存。江社雁不會說好話,到後來便不說,也不知多久,總之江社雁忘了,他胸口被輕輕推了一把,想來是藺懷生平復了心緒。江社雁便鬆開手。

「姐夫,點燈吧……我再看看那信。」

小郡主聲音有些悶悶的。

江社雁應了,重新點了火摺子,才在地上找到翻倒的蠟燭。藺懷生仍攥著那半張信紙,可原本江社雁手裡的卻早不知掉去了哪裡,萬幸沒有被燭火燃了,恢復光亮後,兩人一通找,總算再次把信紙拼湊完整。

藺懷生低頭看證據,江社雁卻看他。餘光到正眼,目不轉睛只看那轉淚未乾的眼眶。上一刻與這一刻他失分寸的證據,通通留在那裡。

「姐夫,你再看看,這些的確是姐姐的字跡嗎?」

到這時,藺懷生也直言詢問了。

江社雁回過神,手上動作卻有條不紊,他讓藺懷生連同那疊手抄佛經也一併給他。兩人也不回到桌子邊了,就著身後的硬床,肩挨著手臂,一塊仔細地研究這些字跡。

江社雁說道:「與我印象中端陽的字跡差不離,但我不敢斷定,如需比對,還要當初西靖王府的舊物。何況字隨心變,一個人的字跡也不可能永遠是一個樣子。」

說著,江社雁敏銳察覺到藺懷生在此事上的在意。為案子,也為藺懷生,江社雁需得查清楚。男人斟酌再三,也試圖柔和口吻,他問。

「懷生,你肯問我,到底願意信我,不妨再信我一些,好麼。」

藺懷生瞅他。

「你我坦誠相待?」

江社雁聽明白他意思,秘密需以一換一。但他破規矩破原則,點頭附和:「坦誠相待。」

藺懷生注視著他,就像此前江社雁曾審視他時那般。江社雁心中有幾分把握,相信生生識大局,也相信生生願意信他,但到底把握不是十足,難免心裡繃著一根弦。作為大理寺卿,江社雁有更直截了當的手段,但他好像甘願這樣,迂迴而委婉地靠近對方。

終於,藺懷生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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