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斯德哥爾摩(2)
門口又有了新的聲音。
「c出了什麼事?」
來的是一個塊頭更壯實的西伯利亞佬,他的聲音更粗獷,有很濃重的西伯利亞腔。
被稱為c的男人簡扼地回覆:「沒事。」
他把趴在地上的藺懷生拎起來,也幾乎在c握住藺懷生手腕時,這個青年反過來緊抓住了他,沾著一點泥土的指甲扎進c的皮肉裡,這是他的根莖還是武器?總之,這時候他才給予了男人一絲無傷大雅的疼痛。
盲了眼睛的羔羊並不知道自己會對男人造成傷害,他此刻的本意也一定沒有任何一絲攻擊。他的手指如果是根莖,他也只是在表達他想要共生的奇妙依戀。他還扎不破男人的皮肉與血管,只會先被人捻著掐死。c拿開了藺懷生的手,在那之後他看到藺懷生臉上有很明顯的失落,加上他現在無神的眼瞳,很可憐的樣子。
c的幫手走進來,看著c旁邊這個如同小雞仔一般的亞裔。
「挑這個嗎。」
c一頓:「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推翻原來的計劃,但面上輕描淡寫,「另兩個,你選,按著前幾天的做。」
男人對手下吩咐著,然後單獨解開藺懷生腳上的束縛,並推了藺懷生一小把,讓他往門口走。
青年還很不適應雙目失明的狀態,儘管c推他的力道很輕,但他還是蹌了一下。c略感無語,於是又去抓藺懷生手腕上捆綁的繩子,像牽引一隻真正的羔羊,單獨把他帶走。
……
c放棄了原本要對這個過分瘦弱的人質所做的殘忍的事情。但這對於藺懷生來說,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折磨所受的痛苦是可知的、已知的,但現在,他所將遭遇的,卻都因未知而更恐怖。
可藺懷生不害怕。
一點也不。
他看不見前方的男人,但透過手腕繩子的拉扯,能夠感覺到對方就在他的跟前幾步,藺懷生就感到安心,跌跌撞撞去跟,有時走得慢了被扯著,有時走得快了撞到男人的背。當然,他撞上去的力氣也是很輕的,擬想成任何一種柔軟可愛的動物用腦袋頂人、和人類玩鬧都可以。
但c情願這是一場偷襲,他不習慣這樣。
他也依然認為,這個青年現在的一切表現都別有用心,世界上千千萬萬次加害者與被害者,千千萬萬次發瘋病態,憑什麼選中他與他。倘若這是青年慌不擇路的試探,他會令藺懷生無比後悔與絕望。
c停下腳步,藺懷生無知無覺地跟著。
就在藺懷生即將再次撞上來時,男人伸出手擋了一下。男人的手指抵在藺懷生的正額,這個青年怔了一下,然後乖乖地停下。他倘若真得看不見,就不必多此一舉再抬頭,獻上他的崇敬與孺慕;倘若他能看見,那他此刻的眼睛就是最強的殺器。
「先生?」
他的聲音有些啞。也是,哭過又沒喝水,聽起來就怪可憐,還喊人先生,這是這隻羔羊的陰謀。造物主會塑造形形色色不同的人類,一定有什麼時候,主是偏愛著這樣的純真,所以捏造了最純真的樣貌。但純真,c認為,恰恰是最不能表裡如一的性格。
藺懷生感受不到男人對他的懷疑和審視,他現在是全世界最快樂的孩子,哪怕成年,也有著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快樂。因為綁匪先生單獨給他鬆了綁,還帶走了他。他未受到鞭打,就是獨一無二的偏愛,所以他現在太快樂了。但因為看不見,總怕這份快樂不肯長久地屬於他,於是綁匪先生不出聲的時候,他就患得患失地害怕起來,手伸著去抓,想要碰到屬於男人的隨便一點什麼東西。
「您要帶我去哪裡?」
亞裔羔羊努力做出最乖巧的樣子,可男人依舊沉默,他的心就墜下去,覺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