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這九姨娘與寨子裡的人都說些了什麼。
他成了負心人,而她也假意不知自己身上有蠱,也引導旁人以為那蠱是他下的。
可顯然她沒料到他也來了南詔,不然怎麼敢把這些罪名都按在他的頭上來?
就是那負心人的特徵都照著他來說,到底是有多記恨他?
聽到負心人三字,華音拿著熱茶杯盞的手微微一顫,膽顫心驚間又有一絲窘迫湧上了心頭。
雖想破罐子破摔,可這寨子百來人的性命都拿捏在裴季的手上,她不能輕舉妄動。
他此番來南詔肯定是密行,他不欲讓人知道,若是她不配合,拆穿他的身份,恐怕他心狠手辣得要了整寨子人的性命。
華音現在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壞的方向想,不敢再有所僥倖。
她先前僥倖逃跑,更是心有僥倖的讓他成為所謂的負心人,可結果呢?
報應都已經擺在眼前了,她哪裡還敢。
不敢再有僥倖的心思,只能配合著他。
不過就是演戲而已,又不是沒有演過。
她迅速紅了眼,溼了眼眶,低著頭埋怨道:“可你沒有隻言片語就離開了,誰信你呀?”
說到這,又怕他不大清楚她與寨子的人說了什麼,又如怨如訴道:“雖說你說過會娶我,可連堂都沒拜,誰是你夫人!?”
跟著回來的錦衣衛站在門口外邊,聽到竹樓中的對話,不禁心頭一跳。
大人似乎還沒有要九姨娘性命,或是對九姨娘用刑的想法。
若是他們方才傷了且威脅了九姨娘的事情落入了大人的耳中,不知大人會如何做想……
裴季眉梢微佻,知道她已然妥協,唇角的弧度大了些許。
金翎那半大的少年巴巴地望著華音,有些垂喪,半晌後,才看向裴季,鼓起勇氣,用彆扭的大啟話問:“沈姐姐身上的蠱既然不是你下的,那是誰下的?”
裴季略一抬眸,暼了眼那十來歲的小子。
他來時聽說了,他這九姨娘就是把他給救了,入寨子後才被奉為上賓。
從方才他這九姨娘入屋開始,那雙眼就沒離開過她的身上,小小年紀不學好,倒是會惦記別人的女人了。
眼神浮現一絲譏誚,不輕不重的道:“若是能抓到下蠱之人,我也不必奔波南詔去尋解蠱的方法。”
金格看了眼男人。男人渾身散發著深不可測的氣息,且初見時不近人情,處處透露著危險,讓金格始終提防著面前的男人。
若非是同伴貪生怕死指了寨子所在,他也不會妥協迎他們入寨。畢竟就他所看,男人的隨從個個都身手了得,知道了寨子所在後,對付整個寨子都不在話下,所以他只能順受,不能逆來。
雖能冒險帶他們入寨,可入主城,風險終究太大了,稍有不慎便會成了叛國賊,滿寨皆會被誅。
想到這,金格開了口:“若只是沈姑娘要去王城,我等願意同行,可我等不熟悉裴郎君,恐難以同行。”
裴季望了一眼他,沉默了一瞬。
華音似感覺到了絲絲寒涼,放下杯盞,握上他放在小金銀頭上的手:“我隨你進王城,莫要為難他們。”
她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懂的都懂。
——我跟你走,放過他們。
裴季收回目光,黑眸深邃地望了她一眼,隨而輕笑了一聲,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微一用力便已讓華音手疼得想要抽出來,但她沒動,只隱忍著。
“也罷,你與他們也是相識之人,你現在都這般要求了,我便不為難他們了。”
在一旁的童之微微蹙眉,小叔是來過南詔沒錯,但那也是十年前了。十年間生出多少的變數,誰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