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連薛閒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似乎在壓著某種情緒,又仿若在醞釀某種情緒。只聽他連喝兩口茶後,將茶盞“啪——”地放回桌上,語氣激動得有些突兀:“此事就莫要再提了!那江家也算得了報應,我也無從計較了!只可憐我那老母,操勞半生,這才享了幾年的福分,就……哎……”
一聽劉師爺如此激動,那老人連聲寬慰:“好,不提不提!庸醫誤人吶……”
薛閒聞言,皺起了眉。
他忽地想起剛進江家廢宅的那天,偌大的宅院殘瓦遍地,枯草橫生,寂靜陰冷。明明白日裡沒少照太陽,卻始終壓著股沉沉的哀怨。他順著風落進院裡的時候,剛巧和坐在角落裡的江世寧對上。
這才感覺到,那哀怨俱是從這野鬼身上散出來的。
只可惜江世寧這野鬼糊塗得很,只記得生前種種,卻忘了死後的。
薛閒問他:“你在這幹窩著作甚?死了就該投胎去,在陽間乾耗著錯過了時辰,那可就投不了了。”
江世寧茫然了一會兒,道:“哦,等爹孃一道上路。二老年紀不小,我得照應著。”
薛閒當時就覺得這野鬼生前大約讀書讀壞了腦袋,聽聽這都是什麼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