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端水進屋擦洗一下身體。
嶺南的六月就已然悶熱得厲害了,便是不出去也能悶出一身汗,渾身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虞瀅走出了茅草屋,走到了一旁的水缸前,看了眼伏家唯一的木盆。
一個木頭開始泛黑,且幾乎快要用不了的木盆。
現在這種條件,已經不允許虞瀅挑剔了。
強忍著心裡的不適,虞瀅取了半盆水,在伏安那警惕的目光之下,把水端入了屋中。
她把簾子放下,拿了幾根粗樹枝抵住了簾子,然後才摸黑把衣裳脫下,從原主的行李中拿了一塊布巾來擦洗。
雖然糧食沒有了,但是好在原主的行李倒是一併給送回來了。
說是行李,也不過是七文錢,一身換洗的粗布裙,兩支荊釵,還有一塊布巾,最後是用碎布包裹著的草藥和黑色的小果子。
虞瀅仔細檢查過了,這幾樣草藥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毒性,野果子是半新鮮的,汁液烏黑,沾到面板上,會黑紫一片,沒個四五日是洗不掉的。
剛剛穿來那會,她從水裡的倒影中,看到了原主的臉頰上有大小不一的五塊黑斑。
右眼側有半片樹葉大的一塊黑斑,鼻樑上,左臉顴骨上也各有一塊,其他兩塊黑斑下人小了許多。
起初虞瀅以為原主貌醜,有些絕望,但一仔細回想原主的記憶,才發現臉上的那些黑色的印記並不是什麼黑斑,而是這黑色野果子的汁液染的。
嶺南為蠻荒之地,兇險難測,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若沒有自保能力的,只會招來禍端。
清楚原主扮醜的目的後,虞瀅每隔兩天就用這黑果子的汁液重新塗抹,她也打算這幾日尋一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些野果子。
除了野果子,那些個有毒的草藥,虞瀅也沒有扔,則是留著以後防身用。
原主能會有這些行李,全是因當時押送餘家的官差頭子曾受到過餘家恩惠,所以押送期間對餘家也有幾分照拂。
而且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餘家留有簡單的衣物和些許銀錢。
因有官差頭子的庇護,餘家的女眷才免遭糟蹋。
原主生得漂亮,膚色白皙細膩,若是沒有這官差頭子的庇護,恐怕也不能平安到嶺南。
餘家的人會醫術,到嶺南之前,女眷們都用了野果子的汁液塗抹到了臉上,說是服毒自毀容貌,以免被糟蹋。
那果子的汁液烏黑,用水也難以清洗乾淨。
嶺南地區山林茂密,除卻兇猛野獸外,各種草藥也遍佈大山,毒草也更是隨處可見,會醫術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得到各種草藥。
原主若是安生的話,日子還算不得太難過,只是原主偏要作,到了嶺南還繼續囂張跋扈,與人有了口角後,直接下毒害人,所以才會被強迫嫁給瘸了雙腿的男主。
原主因自小受寵,所以被迫嫁給男主的時候,餘家拿不出什麼東西,但還是給她做了一身沒有任何補丁的粗布裙和兩支荊釵,除卻之外還有……銀子!
用冷水簡單擦洗著身體的虞瀅,腦海中忽然浮現原主的記憶,連忙穿上乾淨的衣服,拿起剛剛放在席子上的腰帶。
她仔細摸了一遍,終於摸到了有一處地方略硬,她四下看了看,在昏暗的屋中拿了一根枯樹枝。
兩手一折,折斷後,就以著樹枝堅銳的部位費勁地劃開了腰帶。
不一會,從腰帶裡拿出了一片用布包著的小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