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變出花枝,而是將花捧在掌心,往自己的耳邊湊。
謝長明很清楚地看到那朵重瓣紅梅緩慢地、重複地開合。
這也是幻術,也是以假亂真,不過騙的不是人眼,而是那朵紅梅。
騙它還在枝頭,騙它日落月升,騙它盛放。
盛流玉偏著頭,下巴微微揚著,長髮傾瀉在一邊,露出雪白的脖頸,耳邊是那朵紅梅,很認真地聽著什麼。
就像是,就像是在聽那朵花開的聲音。
謝長明莫名地想。
過了片刻,盛流玉放下花,偷偷地、小聲地嘆了口氣,像是很怕被別人聽見。
實在是沒什麼好玩的了。
就像是被關在籠子裡的幼崽,無事可做,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不怎麼吵鬧。
謝小七也是這樣。
謝長明若是做些什麼不方便帶它的事,單獨出門,將它關在家裡,它也不是不能一隻鳥待著。但只要謝長明一回來,它就立刻活蹦亂跳,鬧得天翻地覆。
幼崽是需要陪的,鳥是需要逗的。
謝長明這樣想著,重新拿起珠串,戴在手腕上,他沒有解除身上的法術,但以盛流玉敏銳的觀察能力,築基期的法術應當是瞞不過他。
果然,謝長明一戴上珠串,盛流玉驟然扭過頭,往謝長明的方向看過來。
他的身體往外一跳,本能地遠離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沒有站起來,但掌心裡的花已經被揉碎了,幻化成了一枚枚閃著寒光的葉子刀,卡在指間,蓄勢待發。
玩具變成了武器。
謝長明一怔,他忘記了,鳥是很膽小的動物。
小長明鳥被嚇到了。
也許他做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