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晏離舟沒有坦白心意前,他可以讓晏離舟變成一個只供他驅使的木偶,在晏離舟坦白心意後,他再也沒做過那種事情。
有什麼比真正的晏離舟還要重要的呢?
他想要的是真正的晏離舟,會說會笑會耍點小脾氣,也會對他千依百順的晏離舟。
他要公平,他要晏離舟也記得。
晏離舟無視無漾的心意,冷聲道:「放了我師兄,還有那群來救我的人。」
無漾笑得輕佻,問道:「那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晏離舟:「你想要什麼?」
無漾:「我只要你。」
晏離舟沒有反抗,也沒有回應,無漾知道,晏離舟是同意了,他默許自己的接近。
千山月拔出,晏離舟想要收回時,被無漾抓住了手腕,無漾抓起自己的袍角,上好的布料沾染了自己的血液,他仔仔細細擦拭劍身,千山月不敢說話,不光是晏離舟的命令,它也不敢在無漾面前太過放肆。
「這東西是在你身體裡的,沾到了髒汙就不好了。」無漾隨口一說,一點也聽不出來是在自嘲。
「我突然羨慕了……」無漾雙眼低垂,嶄新的劍身上倒映出他那雙漂亮卻藏著惡毒的眼睛,「它能一直待在你身體裡,真是讓人嫉妒。」
如果哄不好晏離舟,乾脆就讓他代替千山月吧,能藏在晏離舟的身體裡,與他的骨血融合在一起,似乎也不錯。
千山月劍身顫抖,它不敢在無漾面前找晏離舟哭訴,它總覺得,如果它真的這麼幹了,眼前這隻厲鬼會不由分說就折斷它。
……
青巖長老和北霄長老都沒在無漾手上討得什麼好處,門下的弟子們雖沒有缺胳膊少腿,回去至少也得修養個小半年的時間。
這塊硬鐵板他們踢了,卻連點凹陷都沒踢出來,反倒折損了不少弟子,這半年裡宗門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情,他們怕是很難應付。一個宗門的沒落只需要不經意的小事,誰都不願意承擔這種風險。
放他們出來的是荼彌,小沙彌說,是瀧月君自願交換的,瀧月君自願留在魘山,並沒有委曲求全,鬼王無漾對瀧月君寵愛有加,等他們有空了,到時候會回自家宗門一趟,也會親自去玉墟宗登門賠罪。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鬼王是什麼意思,玉墟宗心有餘而力不足,加上之前約好的郢仙宗等其他宗門都沒到場,他們跟著無塵宗過來硬闖反倒元氣大傷後,就更是不想再幫忙了。
他們知道瀧月君是為了保全他們,可他們也是為了自家宗門,誰都不希望燭魔之戰再次發生。
青巖長老也知曉玉墟宗的意思,臨行前,他向北霄長老鄭重道歉,他們倒也沒生出什麼嫌隙。
顧十九的話被截斷後,他一夜未睡,心急如焚等在客棧裡。
青巖長老說他只是一個沒什麼修為的小魔物,為防萬一最好不要踏入魘山,沒人幫襯稍有不慎,他就會被魘山的惡鬼們吞噬殆盡。
顧十九聽了青巖長老的話,委屈的留在了客棧裡。
他好不容易聯絡上了晏離舟,他也知道晏離舟遇到危險了,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顧十九坐在床榻上,他手捏著那顆被他攥得滾燙的銀鈴,深深嘆了口氣。
他好沒用,但凡他厲害一點,無需青巖長老出面,他也能單槍匹馬救出師尊,師尊也不會受那個鬼王挾制,還被鬼王逼迫做出那些事情。
不。
顧十九拼命搖頭。
那不是師尊,那是鬼王創造出來的幻境,是騙他的。
師尊怎麼可能委身於鬼王呢,師尊怎麼可能喜歡他的仇人呢?
一定是騙他的,一定是鬼王想要毀壞師尊的清譽,無漾的媚術幻境有多厲害,連他都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