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為額娘,芸兒都安排了去處,;為皇阿瑪四處奔波,做了許多事報答他的養育之恩。
答應給弟弟妹妹的禮物都送出去了,如今也算無憾了。
永璂,剛受了皇帝斥責的摺子,欲到養心殿請罪,卻始終見不著皇帝。
他是有些心疼這個倒黴弟弟的,趁著自己還活著,見他滿腹心結的模樣,想最後幫一幫他,這才帶他來此處。
解鈴還須繫鈴人。
他慢慢走著,走路的姿勢卻還是一瘸一拐的。
傷口沒有知覺,他幾乎察覺不到下半條腿的存在,只能靠人扶著慢慢走。
怕被皇阿瑪知道他私自帶十二來冷宮,他特地支走了身邊的人,因此只能自己艱難走著。
“永璂,你這孩子,巴巴地跑來尋額娘,所為何事?”
如懿的目光剛從走路姿勢略顯怪異的永琪身上收回,一抬眼,便直直對上了永璂的眼神。
那目光仿若燃著兩簇幽火,埋怨、憎恨、哀傷層層交織,如懿心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揪緊,心尖狠狠一顫。
永璂眼眶泛紅,嘴唇微微顫抖,似是壓抑著多年的委屈與憤懣,開口時聲音都帶著幾分哽咽。
“額娘,打小兒臣就被送去了擷芳殿,打從那時起,您和皇阿瑪便似把兒臣忘到了九霄雲外,對兒臣不聞不問。兒臣年紀小,只當是自己太過愚笨,樣樣都比不上五哥機靈聰慧,所以才不得皇阿瑪的歡心……”
說到此處,永璂攥緊了拳頭,額上青筋隱現,情緒愈發激動。
“這些年,兒臣一刻都不敢懈怠!白日埋頭苦讀,夜裡挑燈習武,滿心期許能換來皇阿瑪一個讚許的眼神,可到頭來,依舊是熱臉貼了冷屁股,他從未正眼瞧過兒臣!兒臣在這宮中,步步驚心、如履薄冰,活得還不如個太監自在!”
永璂向前跨了一步,死死盯著如懿毫無波瀾的臉,眼眶中蓄滿的淚水奪眶而出,語速急促。
“兒臣知曉額娘生性高潔,有自己的傲氣與骨氣,凡事不願低頭。可……可如今這局面,兒臣實在沒了法子!額娘,兒臣求您了,莫要再去招惹皇阿瑪了!”
看著如懿仿若木雕泥塑般無動於衷,永璂心底的委屈如決堤洪水,滔滔不絕。
這些年自己遭的罪、受的冷遇,樁樁件件,只有他夜深人靜時獨自咂摸,箇中酸澀無人能懂。
本想著成婚立府,日子能稍有起色,哪成想額娘竟徹底觸怒了皇阿瑪,被廢為庶人。
這下可好,自己瞬間淪為宮裡頭最不受待見的皇子,走在路上,旁人都懶得施捨一個眼神,就連在自家福晉面前,都覺得矮了半截,抬不起頭。
皇阿瑪那幾句要將他過繼宗親名下的狠話,更是如噩夢般纏著他。
永璂滿心憤懣,看向如懿的眼神裡雖恨意難起,可這一腔無處宣洩的怨氣,終究憋悶得他胸口生疼,幾近窒息。
“永璂……額娘,額娘不是……是額娘對不住你……”
來自親生兒子的指控,讓如懿有些窒息。
她木著一張臉喃喃說著,卻始終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額娘,天底下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兒子懇求您,您日後做事,想一想兒子,為兒子做一些綢繆吧?純娘娘,令娘娘,舒娘娘,她們哪一個不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
看著她有些冷漠的樣子,永璂激動極了,對著門縫涕淚橫流。
三哥臨走前,他曾去看望過,他記得他哀怨的眼神,也羨慕他有個額娘肯為他衝鋒陷陣,反觀自己,被一再拖累不說,如今更是被皇阿瑪視為眼中釘。
“永璂,你今日這番言語,字字如刀,扎得額娘心痛,卻叫額娘百口莫辯。”
如懿眼眶微紅,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