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來說並無任何分別,如路邊一排樹、地上一堆石頭那般。
老太太欣慰地點點頭:“那是自然。我想著不如招個贅婿上門?我陳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可也算殷實之家,田產地產可保你這一生衣食無憂。若嫁人還得看婆家臉色度日,還不如找個男子入贅,讓他在外經營產業,只能享用不能拿走你分毫,如此可牢牢將他拿捏在手裡,不怕他對你不好。”
晚雲聽著外祖母這些籌謀打算,不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也難為她想出這些法子來,便點點頭應允了。
一月後,老太太千挑萬選,選中了南陵縣令的侄兒徐臨,他自幼父母雙亡,跟著徐縣令長大,如今剛過十八,比晚雲略大幾個月,在縣衙裡謀了個捕快的差事,為人正直,性子沉穩。
老太太託族長陳生在中間牽線,去和徐縣令商議一番,又託他把家中大致情況告知徐臨,誰知徐臨聽後滿口答應,當場就應下了這門親事。
老太太喜不自勝,忙開始籌備成親之事,雖是入贅,可女子嫁人該有的禮節和儀式,她同樣要一件一件辦妥,婚服要特製,箱籠和傢俱要全新打造,嫁妝便是她手裡的所有產業,屆時她會請族長前來見證,寫下契約書,把它們交到晚雲手裡。
相比老太太的興奮勁,晚雲心裡卻淡然看待,任憑外祖母說什麼,她一一應下便是,不提意見,也從不反對,好似這只是一場為了讓老太太高興而舉辦的儀式,她還未意識到是自己要嫁人。
哪怕老太太提出,要約那徐臨來陳家見一面,讓晚雲先過過眼,萬一她不喜他的樣貌,也好早做打算,推掉這門親事。
可晚雲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不願費那心思與他周旋,想來外祖母看上的人,必定不會是個醜八怪,只要外貌過得去,不至讓她反感,都可。
二月初十,兩家人交換了庚帖,正式定下親事。
老太太親自謄抄下兩人的生辰八字,帶去福緣寺中請法事測看,最終選定了兩個適合嫁娶的日子。
“要麼是五月十五,要麼是五月十八,這兩個日子合你們的八字。至於選哪個,你自己定奪。”老太太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叫來晚雲,把測得的結果告訴她。
晚雲拿著兩張紅箋,只看了一眼,選出五月十八那張遞了過去,能遲一日算一日吧。
老太太心中歡喜,接過寫著婚期的紅箋,看了又看。
這時,陳管家匆匆進門,傳話道:“稟太夫人、小姐,門外又有一位來自京城的公子,請見晚雲小姐。”
晚雲低著頭,折弄著手中那張廢棄的紙箋,淡淡答道:“不是說過,以後不必來回我了嗎?你自行打發走便是。”
陳管家遲疑一陣,走上前來,小聲在晚雲耳邊說道:“小姐,今日那位公子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