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淮安府正北方的淮河河面上,莫名多了一些船隻。
這些船,有些看起來像是商船,有些看起來像是漁船,獨獨沒有像是戰船的大船。
此時,在一艘商船的船艙裡,有兩個正坐在甲板上喝酒。
這兩個人一個一身青衣,一個一身白衣,看起來都是二十五六歲坐在,極為年輕。
白衣年輕人壯碩一些,穿著青色衣裳的,則顯的稍稍有點瘦弱。
對飲了幾杯之後,一身青衣的年輕人,看著對面的白衣年輕人,笑著說道:“這些年,朝廷對於南朝的態度越來越軟,只要南朝給點零花錢,朝廷上下就再也沒有南下的聲音了,這回是怎麼回事,怎麼上面突然要南征了?”
這年輕人啞然一笑:“莫不是真的因為,南朝小皇帝今年沒有給零花錢?”
對面的白衣年輕人仰頭喝了口酒,冷哼道:“狗屁!”
“那些人這麼多年來,不管是什麼錢,他們都能上下其手,可以說是過盡了好日子,哪裡還能生出打仗的心思?”
“不要說南朝小皇帝沒有給錢,南朝小皇帝把禮部那個使臣朱滿給打了一頓,朝廷上下又說什麼了?”
這個白衣年輕人眯了眯眼睛,冷聲道:“我堂兄身為朝廷官員,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回來的路上,這一年以來,朝廷上下又有人替他說話了麼?”
“懂了。”
身穿青衣的年輕人喝了口酒,笑著說道:“周兄這次來,是給元垂兄報仇的。”
“談不上。”
這個姓周的白衣年輕人,名叫周元護,是當初那個到訪建康的使者周元垂的堂弟。
兩個人,都是北齊名將周晉安的孫子。
周元護今年二十五歲,自小從軍,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此時,已經是北齊徵南軍中的指揮同知了。
所謂徵南軍,就是當初北齊用來馬踏江南的軍隊。
只是六十多年來,這支軍隊一直被死死地擋在淮河以北,從來沒有能夠大規模進入南方,到了現在,已經成為北齊實質上的淮河駐軍了。
而這支淮河駐軍,在十幾年前,就是由北齊大將周晉安統領,在淮北大敗南陳的北伐軍,擊碎了南陳幾十年的北伐夢。
而周元護能夠在這個年紀,坐上指揮同知的位置上,自然跟他的家世分不開干係。
周元護眯了眯眼睛,悶哼了一聲,開口道:“他好好的徵南軍不待,非要去燕都謀官,去跟清淨司搞那些鬼蜮伎倆,死了也活該。”
“不過…”
周元護看向南方,沉聲道:“不過這些南人,這些年仗著我朝仁慈,愈發囂張了,連我大齊的使臣也敢不明不白的殺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自己對面的這個白衣年輕人,澹澹的說道:“你不是應該在北邊軍中麼,怎麼也跑到南方來了?”
“年初就回燕都了。”
白衣年輕人姓佟,名佟勝,也是北齊將門眾中人,家裡是當年入關的功臣,而且與周家不同的是,佟家是朱裡真人,也就是現在北齊所謂的“貴族”。
佟勝仰頭喝了口酒,然後舒爽的晃了晃腦袋,吐出了一口酒氣,看向周元護,嘆了口氣道:“老弟你不知道,北邊愈發難混了,那些北邊的蠻子這些年越來越躁動,打起來跟不要命一樣,能頂著火炮壓上來!”
“在北邊打了幾場仗,都吃了點小虧,乾脆就回燕都休息了。”
“上個月,家裡人把我安排到徵南軍中來,說讓我混幾年資歷,就回燕都安排個武職給我。”
說著,他聳了聳肩膀,開口道:“這不,就到周兄你手底下當千戶來了。”
說到這裡,佟勝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河南邊,然後笑著說道:“對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