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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門的人最少,制皮師不用殺死那三個人就能闖出去。
到了室外,它就能爬到高高的屋頂上去,這些槍手用的老式火槍對它再造不成威脅了。
山羊鬍子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隨後向右邁出腳步,準備堵向正門口。
兩個男人同時向右移動著,但速度和身位逐漸發生交換,克雷頓在欄杆盡頭需要後退,而老獵人則需要向右前方走,當山羊鬍子挪到自己正前方的時候,克雷頓終於放下了長劍,轉頭加快腳步準備上樓,將戰鬥的事全權交給本地人處理。
然而當他的身影錯過山羊鬍子身後,還在扭動掙扎著的制皮師突然不再掙扎,
那怪異手掌下,指縫間露出的純黑色眼球裡閃過一絲機械般的冷酷。
它左手單手護住臉前,像蛇又像壁虎的身體重新趴下,反關節的雙腿緊緊貼住地面,右手的尖長五指向地面一按,啟動速度快到幾乎讓巡邏隊員們的視野裡完全失去了它。
幾乎在一瞬間,它就撲到了山羊鬍子身前。
但老獵人的反應比他的學徒們更快,意識到怪物的動向後,他手裡的短矛也預判性質地紮了過去。
山羊鬍子所持的短矛是野豬矛的制式,矛頭兩側有橫向的凸耳,防止刺入獵物太深而難以拔出,使用者因此能更容易地抽出長矛進行多次穿刺攻擊。
然而這個便利的設計卻妨礙了老獵人對眼下這頭兇勐的獵物造成更深的傷害。
尖銳的金屬矛頭完整地刺入白色的堅韌肉質,但這個異化的怪物全然沒有把這個傷口、以及製造傷口的人放在眼裡,它連閃避的嘗試都沒有做,只是在山羊鬍子驚訝的眼神中堅持向前,任由矛刃在自己的身體中一割到底。
它無視了旁邊那一整排的巡邏隊員,錐子一樣的手指直直探向克雷頓的身後,而後者還沒意識到自己才是目標。
這一幕完全落入唐娜·貝略眼中。
她已顧不得隱藏,勐地抬手指向制皮師,一段咒文被她又急又尖地吟唱出來,十幾個音節幾乎濃縮成兩聲。
無形的力量在制皮師的身後爆發,將它整個向後拖去。
儘管這份力量沒能維持太久,但也給了克雷頓反應過來的機會。
樓梯上的空間不適宜躲閃,他也不容許讓戰線離唐娜這麼近。因此他轉身一個跨步向下離開樓梯,同時緊接長劍豎噼。
這一劍不僅用到了全身的力量,還有著從上至下的體重加成,即使他的力量衰退至凡人的程度也足以傷害到對方,劍刃正中制皮師的頭顱,從它的額頭一直剖到下巴,豎直的傷痕和老獵人的野豬矛從側面劃出的狹長傷口連繫起來。
垂直的劃痕交界處,白色染血、還留有彈孔的黏膩面板翹起了一角,露出了下方與常人無異的肉色面板。
“見鬼了,它還套了一層皮!”山羊鬍子大喊起來。
直到現在人們才發現真相。
制皮師的體表竟包裹著一層特殊鞣製過的皮革,似乎還有某種邪惡力量的加持,這層防護擋下了聖水,還有山羊鬍子和克雷頓的槍劍進攻,即使是火槍的彈丸也被它卸去了許多威力。
巡邏隊員們看到這一幕,裝填的動作都略有遲鈍。
“繼續裝藥!”
老獵人大喊一聲挺起短矛,奮力插向怪物的肩胛骨位置。
即使矛頭較為短小,只要卡住關節,依舊能廢掉它右手的行動力。
克雷頓在此之前從未和他交流過如何配合近戰,此刻卻極有默契地再度撲出,長劍逼向制皮師的的眼睛。
怪物下意識地抬起右手,肩背處的關節縫隙拉到最大,山羊鬍子的野豬矛直接刺了進去,將它的右手卡在一個只能前伸,無法發力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