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注,帶有一律神聖的氣息。制皮師留下來的面板平鋪在他的雙腿上,上面依附著的金髮已經失去往昔的光澤,枯藁如稻草,但教士的手掌還是溫柔地按在上面,親切地輕撫著它們。
上一次這麼做還是在十二年前,他許諾塞萬可以不用再抄聖典時,看到養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頭髮。
一切都回不到那個時候了。
路易斯教士在事態發生前就對這樁慘劇隱隱有所預料。
他有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他決定成為聖職並非出於自己的想法。
在進入神學院之前,他也有自己的家庭,並且是家裡的第七個孩子,按照神秘學的常理,他會具備一些奇異的特質,比如能看到鬼魂,免疫詛咒之類的本領。這種力量會在成長後回退,卻讓他在最關鍵的時刻看到了那個改變自己一生的人。
那是個很老的女人,在一個炎炎夏日從鎮子外的地方來,自稱為了探親而來,還是個孩子的路易斯幫助了這位老女人,他為她找了一個蔭處的樹墩,扶著她坐下來,還送上一杯涼水。
老女人於是為他做出兩則預言作為報答。
一是他會在成為黑衣修士後得到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二是他會在看到臉上密佈血絲之人後感到真正的痛苦。
年幼的路易斯並沒有因為第一則預言感到欣喜,反而在當夜對著還無法理解的第二則預言做了一個預知的夢境,夢中他見到了那令人怖畏的場景,極度恐懼導致的驚厥發熱讓他在床上連續躺了一週,當他醒來後還想要去尋找那個老女巫,卻被父母告知,那個外鄉女人已經死了,她死在拉克斯家的門前,但拉克斯們卻沒有一個認識她。
依照慣例,死去的外鄉人在墓園下葬,路易斯親眼看見她的棺材沉入墓穴中,被厚土覆蓋。
隨著年紀增長,他選擇了前往神學院深造,接下來的過程正如女巫的預言那樣一路順風順水,唯一的瑕疵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領悟奇蹟的要領。沒有人懷疑他的虔誠,他被遣送回自己的家鄉服務信眾,事業不高不低,但對於任何一個凡人來說都算得上成功,只是那一張佈滿蛛網似的血絲臉孔仍不時出現在他的夢中。
路易斯曾以為那象徵的痛苦會是親人去世所造成的,但他的父母是壽終正寢,他最後反而為他們感到高興。
老人們去世後,他不再做夢,因此一度以為第二個預言是女巫的出錯,直到他收了一個養子,並將其撫養成人,與此同時,幼年時的那個噩夢便再次出現了。
充滿血絲的臉......路易斯的眼神掠過教堂壁龕中的一位位先驅,心思漸漸放空。
他沒想過那張臉會是一頭孽物的臉,那些神奇的事物、還有邪惡的異端、邪祟......他知道它們存在,但沒想過它們有朝一日會闖進自己平凡的生活,打破熱沃的寧靜。
在重新夢到那張臉的時候,他便有預感那個預言會應驗在自己的養子身上,他做足了準備,要送塞萬去修道院學習,希望這個孩子能夠完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掌握真正的【奇蹟】。
如果具有【奇蹟】,那麼塞萬或許可以擺脫那個預言的鉗制。
然而奇蹟沒有出現,塞萬回來了。
苦修是最後一條路,沒有獲得【奇蹟】也可以透過嚴苛的苦修刺激出另一種力量抵禦預言、或者詛咒的力量,許諾成為黑衣修士正是取得苦修法門的捷徑,自願的聖職可以在教會內申請得到至誠兄弟會的苦修引導。
路易斯說明了理由,但那個孩子另有想法,他愛上了一個姑娘,不能繼承養父的衣缽。
黑衣教士知道那個姑娘的身份,包括他們調查阿德來德·拉克斯的過程也是,從完成學業返鄉之後,他便關注著拉克斯家族的資訊,試圖找出那個做出預言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