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是這個反應,克雷頓眼神轉到另一個盜墓賊臉上,那個傢伙也不耐煩地看自己。他們都對這件事無動於衷,這叫中尉竟感覺好像是自己在沒事找事一般。
“.....就是你的另一個同伴,但我不認識他......”
溫斯頓回頭看同伴,又轉回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就只帶了他一個人,哪還有別的同伴?”
這種反應詭異至極,死掉的那個盜墓賊彷彿被他們完全遺忘掉了。
克雷頓皺起眉毛,而在他身邊,朱利爾斯眯起眼睛,插在口袋裡的手掌握緊了魔杖。
要是對方不是在演戲,那就一定是被別的什麼影響了。
然而克雷頓背過一隻手向他示意放鬆,男巫攥著魔杖的手也不得不放開了。
“那你們帶了幾匹馬過來?”克雷頓問溫斯頓。
後者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我們帶了三匹馬。”
“你們只有兩個人,卻帶了三匹馬?”
聽到這個問題,灰眼珠的男人童孔稍微一沉,隨後又拉高:“兩個騎兵帶第三匹馬不是很正常嗎?總有馬匹受傷生病,你也做過騎兵長官,難道沒有這個經驗?”
騎兵當然有這種顧慮,但他現在不是在軍隊,而是在復活島,犯罪組織不會這麼大方。
這個理由顯然是他剛剛想出來的——為了填補記憶的空缺。
“我當然知道有這種情況。”
克雷頓看著他嚥了口唾沫,儘量不去想成年男性和馬匹哪一個有嚼頭的奇思妙想:“我只是想問問,你們多出來的那匹馬有沒有出售的打算。”
溫斯頓沉默了片刻,給出一個價格,交易就此達成了。
解決完這件事,兩夥人再次分開,背對而行。
走出一段距離,朱利爾斯才開口:“你真不愧是個商人,這種時候還想著做買賣。”
克雷頓回答他:“我們之後也能找到他們,不用這麼著急,讓他們保持這種狀態至少可以先解決我們的行程問題。”中尉漸漸停住了腳步,看向去河岸的方向:“看來我們沒有必要去找馬戲團了,影響他們的東西在河邊。我們轉向吧。”
朱利爾斯沒有回應,克雷頓回頭看他,卻發現他正在眺望西邊的方向,那是馬戲團所在的方向。
在那荒蕪的山坡上,一個漆黑人影正站在那兒。
他直直地站著,像是被吊死的屍體。
儘管相隔的距離極遠,看不清對方的面目,但克雷頓仍能感受到那個存在正注視著這裡。
他與男巫同時感受到一陣惡寒。
幾秒後,那個人影似乎注意到他們正看著自己,便轉身消失在山坡的輪廓線之後。
“計劃還要改變嗎?”朱利爾斯轉頭問他。
克雷頓依舊望著那空空如也的山坡:
“不了,”
.........
在這片大陸的各個地區,人們都不約而同地發展出對眼睛的崇拜。
人們相信,過於充沛的情感會透過眼睛釋放出來,如果這份情感飽含惡意,那麼它將形成類似巫術的效果,或者為即將發出的詛咒做定位,這種現象被稱為過視。
當然,它還有一個更為人所知的名字——【邪眼】。
克雷頓從來沒有感受過那樣的眼神,但只是稍一對視,他立刻就明白自己被過視鎖定了。
那種感覺非常奇妙,他清晰地感受到另一個存在萬分希望自己去死的情緒。
當他們抵達那一處山坡時,並沒有找到那個人,乃至對方移動的痕跡,在這空曠多風的地帶,氣味的殘留轉瞬即逝,就如同河岸一樣,只要稍微謹慎一點,處理掉腳印,即使是狼人也偵測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