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門的倒是也熱情,「你得讓你兒子寫貧困申請。」
「我們兒子出差不在家呢。」
「那你得找你兒子單位。」
「我兒子單位領導也不在呢,其他人也找不見呢。」
「那你找上級單位。」
「那我兒子上級單位是啥?」
一通打聽, 陳父才知道兒子的上級單位竟然不是省革委會, 跟人家省革委會借錢借糧是借不著的,得去省軍區借。
陳父陳母又開始打聽省軍區在哪裡, 要怎麼去。
看大門的道:「你們等等,我打個電話幫你們問問。」
過了一會兒,看大門的瞅著陳父道:「你們等等吧, 一會兒有公安同志過來幫你們處理。」
一聽有公安過來,陳父又緊張起來,「俺們沒犯事兒吧?」
「沒, 放心吧, 公安比較懂。」
陳父三人就在大門口那裡瑟瑟縮縮地等著,傍晚時分溫度低, 寒風蕭瑟, 他們的棉衣不夠厚, 被小北風一吹就透心涼的感覺。
等了好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魁梧,一臉絡腮鬍的公安大步走過來。
看大門的主動道:「這是公安局的袁隊長, 你們跟他走吧。」
袁立軍是祁州市革委會公安局的中隊長, 楊淑敏的老公,受林姝所託「關照」一下子陳父陳母。
並非要對他們怎麼樣,主要是不能讓他們打著陳燕明的名義四處胡咧咧, 更不能打著陳燕明的名義四處借錢, 她可不想讓人看陳燕明的笑話。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可人人都喜歡看別人的熱鬧。
袁立軍得了林姝的授意, 自然也不會對陳父陳母熱情,而是公事公辦,甚至要帶點威嚴。
民怕官,陳父陳母也如此。
陳父:「袁隊長,你、你認識我三狗……三兒子呀?」
袁立軍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我是公安,對轄區內的人員都有瞭解,幾位有事兒不妨到我們單位來說。」
他給三人領到公安局一個辦公室,還喊了自己徒弟給三人倒水喝,順便做個記錄。
陳父就把自家情況說了一下,三兒子出差不在家,他們過來得匆忙沒有帶太多錢和糧票,想跟政府借。
袁立軍:「怎麼不問同事借?」
陳父面露難色,陳母不客氣道:「俺借了,那個戰友不知道為啥不露面,他媳婦兒特別摳門兒,還瞧不起俺們。」
張菊英:「對對,我們做飯用了她一點油,她還讓我們出錢呢。公安同志,你們家屬院的廚房和廁所不是公用的嗎?那她能用我們也能用吧?她怎麼還不讓我們用呢?」
袁立軍:「地方是公用的,爐子和調料是人家的,當然不能混用。」
他瞅著這三人也覺得頭大,對陳燕明生出深深的同情。
這陳局要是在家,指定被逼婚,這不在家爹孃又給他四處丟人。
林姝的意思最好讓三人知難而退主動離去,可袁立軍試探了一下,這三人手上沒什麼錢,只怕回程的火車票都買不起。
更可怕的是他們壓根兒就不想回去,他們覺得兒子有出息了,他們要來跟著小兒子享福。
「不回去了,以後都不回去了,俺們要跟著兒子住在城裡。」
「對,他二哥一家子過幾天就來,到時候兄弟也有個幫襯。」
袁立軍驚呆了,這是不但想讓陳局養老,還得養二哥一家子?嗯,還有一個老家定好的媳婦兒。
什麼年代,還包辦婚姻呢?